《学点历史》丛书 英法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复辟和反复辟斗争 华中师范学院历史系编写 ==========第1页========== K:/ 《学点历史》丛书 英法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复辟和反复辟斗争 华中师范学院历史系编写 ,4 人风女原社 ==========第2页========== ● 《学点历史》丛书 英法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复辟和反复辟斗争华中师范学院历史系编写 人A大版社出版斯考专在发行 中国青年出版社印刷印刷787×1092毫米32开本4.25张65,000字1975年12月第1版1975年12月北京第1火印刷 书号11001·297定价0.26元 五 ==========第3页========== 出版说明 毛主席教导我们要重视学习历史，在《改造我们的学习》这篇光辉著作中指出：“不要割断历史。不单是镀得希腊就行了，还要懂得中国；不但要懂得外国革命史，还要憧得中国革命史；不但要情得中国的今天，还要懂得中国的昨天和前天。”学习历史，研究儒法斗争和整个阶级斗争的历史经验，要贯彻“古为今用”的方针，为巩固无产阶级专政服务，为社会主义革命时期的现实斗争服务，为进行思想和政治路线教育服务。《学点历史》丛书，就是从这个角度出发而出版的一套历史普及读物，根据当前学习的需要，将分册出版。 ==========第4页========== 列宁语录 历史上从来沒有过一种革命，在取得胜利以后就可万事大吉，高枕无忧。谁认为有这样的革命，谁就不仅不是革命者，而且是工人阶级的死敌。这样的革命从来沒有过，甚至火等的苹命，即只把政权从一个有产者少数转到另一个有产者少数手中的资产阶级革命，也不是这样的革命。 革命愈深入，曰制度复群就愈困难，即使发生复，保留的成果也会愈多。革命把旧地基掘得愈深，旧制度复群就愈困难。 我们的“防止复群的保证”是把革命进行到底，而不是同反动派妥协。 ==========第5页========== 目 录 引言… ●● 1 一、英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复辟 和反复辟斗争 Y 长期国会的召开揭开了革命的序幕… 4 两次内战与共和国的诞生… 12 克伦威尔的反复胖斗争…25资产阶级的妥协倒退为复辟铺平道路…32 一六八八年政变一资产阶级第二次夺权…44 二、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复辟 和反复辟斗争…51 攻克巴新底狱一草命的开始 52 人民革命斗争越深入，防止复辟越有保证…62雅各宾派的革命专政一反复胖的有力武器…80热月政变，大资产阶级“暴发户”的反动…89拿破仑帝国时期的反复胖斗争…95历史在曲折中前进…113结语… 0……124 ==========第6页========== 引言 伟大导师列宁指出：“历史上从来没有过一种革命，在取得胜利以后就可万事大吉，高枕无忧。谁认为有这样的革命，谁就不仅不是革命者，而且是工人阶级的死敌。这样的革命从来没有过，甚至次等的革命，即只把政权从一个有产者少数转到另一个有产者少数手中的资产阶级革命，也不是这样的革命。”①英国资产阶级革命和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历史，充分证明了列宁所揭示的这一伟大真理。 十七世纪中叶开始的英国资产阶级革命和十八世纪未叶开始的法国资产阶级革命，在通过暴力革命取得夺权胜利以后，政权并没有就此巩固，斗争也远没有就此结束。由于国内被推翻的封建统治阶级不甘心灭亡，国际反动势力的干涉，以及资产阶级的两面性，这两个国家的资产阶级革命都经历了长期的、曲折的革命与反革命、前进与倒退、复辟与反复辟的激烈斗争， ①.列宁：苏维埃政权的成就和因难。飞列宁全集》第二十九卷，第47页。 1 ==========第7页========== 资产阶级才巩固了自己的统治。 苏修御用文人们，为了反对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伟大理论和实践，掩盖他们复辟资本主义的罪行，竟然歪曲历史真相，否定资产阶级经过长期斗争才确立统治的历史事实，把正确反映这种客观事实的马克思主义观点诬蔑为“无知的箴言”。然而，事实岂能抹煞，英、法资产阶级革命的历史事实，对苏修御用文人们的诬蔑，是最有力的回击！他们公然对抗列宁的教导，恰恰暴露了他们背叛马列主义的真面目。 阶级斗争有它的规律性，总结历史上阶级斗争的经验，可以作为我们进行现实阶级斗争的借鉴。“人们只要看一看资本主义发生、发展和走向灭亡的历史，就会明白：资本主义制度也不是一下子就建立起来的。无产阶级革命，是彻底消灭一切剥削阶级的革命，阶级斗争当然要比历史上那些以一种剥削制度代替另种剥削制度的革命要更加激烈，更加曲折。”①我们翻一翻英、法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复辟和反复辟斗争的历史，了解这段历史的阶级斗争规律，总结这段历史的阶级斗争经验和教训，对于我们今天认真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认识无产阶级专政代替资产阶级专政过 ①引自一九七一年红旗》杂志第七期，纪念中国共产党五十周年》。 2 ==========第8页========== 程中复辟与反复辟斗争的长期性和复杂性，深刻理解和牢固掌握党在整个社会主义历史阶段的基本路线，在革命发展的一切阶段和一切领域，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反对修正主义，坚持对资产阶级的全面专政，很有现实意义。 3 ==========第9页========== 一、英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 复辟和反复辟斗争 英国资产阶级革命是人类从封建社会开始向资本主义社会过渡的一次重要的革命。人们]通常把英国资产阶级革命作为世界近代史的开端，它开辟了资产阶级世界革命的新时代。 英国资产阶级革命从一六四○年发动，到一六八 八年资产阶级专政确立为止，封建反动势力一直不断地、疯狂地进行反革命复辟活动。在资产阶级夺取政权和巩固政权的过程中，曾出现过两次内战、一次复辟和一次政变，经历了四十八年曲折的、反复的半争。 长期国会的召开揭开了革命的序幕 革命前夕的英国，资本主义在工农业中都已经有了比较大的发展。十六、十七世纪英国已进入资本主义手工工场的迅速发展时期。手工工场在呢绒、酿酒、制糖、造纸、玻璃、火药、造船等各行各业普遍出现，而 ==========第10页========== 且规模越来越大，一般的手工工场都雇有几十到几百个工人，个别规模大的雇工达几千人。 十六、十七世纪英国经济发展的一个突出特点，是资本主义深入农村。由于呢绒手工工场的发展，对羊毛的需求激增，养羊成了最有利可图的行业。于是英国从十五世纪末开始的圈地运动规模愈来愈大，很多地主贵族在养羊业一本万利的刺激下，使用暴力驱逐农民，把土地圈起来变成牧场。由于工商业的发展和城市人口的增长，粮食和其他农产品的价格扶摇直上，圈占的土地不仅用来作牧场，而且用来办农场。圈地运动的发展进-一步破坏了农村的封建土地关系，迫使农民和土地分离，为资本主义的发展提供了自由劳动力。这个过程充满了暴力行动，正如伟大导师马克思所说，它“是用血和火的文字载入人类编年史的”。① 由于资本主义关系深入农村，使贵族发生了比较大的分化，出现了一部分资产阶级化的地主一新贵族。新贵族用资本主义方式经营农业和工商业，在本质上同资产阶级没有区别。新贵族的经济力量日益雄厚，王室和旧贵族由于经济亏空而变卖的土地，多半落 ①马克思：《所谓原始积累(《资本论》第一卷第二十四章)。马克思恩格斯选集》人民出版社一九七二年版（下同）第二卷，第221页。 5 ==========第11页========== 在他们手里。但是，由于骑士领地制①的存在，新贵族不能自由支配领地，必须向国王履行各种封建义务。他们要求废除骑士领地制，使土地成为百分之百的私产。新贵族同资产阶级在经济利益上的一致，促使他们在反封建的斗争中联合起来。资产阶级和新贵族结成联盟，利用人民群众的力量进行反封建斗争，是英国资产阶级革命的二个重要特点。 资本主义在城市工商业中的发展，使资产阶级逐渐壮大起来。除少数与宫廷有密切联系的大资产阶级外，资产阶级中的大多数都要求推翻封建专制制度，建立资本主义制度，保障资本主义的自由发展。 自耕农是革命前农民中的基本群众。随着商品货币经济的发展，自耕农中分化出富农和贫农、雇农。广大农民深受封建制度的剥削与压迫，十分痛恨封建制度，坚决要求消灭封建土地所有制，使自己成为土地的真正主人。 手工工场工人、码头工人、水手、帮工和学徒等，长期遭受封建压迫，生活极端贫困。他们常常掀起大规模的反封建斗争。 革命前统治英国的是斯图亚特王朝。这个王朝直 ①从中世纪以来，英国绝大多数地主贵族的土地都被认为是从国王那里受领来的，领取的条件是履行骑士义务，为国王服军役。后来这种义务为“骑士捐”所代替，即以缴纳捐税代替服役。 6 ==========第12页========== 到革命爆发，共经过了两代国王，即詹姆士一世（一六 O三一一六二五年)和查理一世（一六二五一一六 四九年)。詹姆士一世竭力鼓吹王权神授、君权无限论，宣称国王应凌驾于法律和国会之上，不允许国会议论王政，限制王权。詹姆土一世和查理一世从各方面顽固地维护其反动而腐朽的封建专制制度。在经济政策上，为了维护封建土地所有制，保证封建国家的税收和兵源，国王运用政权的力量禁止圈地，下令对圈地者征收罚金，阻止所有制的变革。为了增加王室收入，国王大肆推行专利制度，把煤、铁、盐、肥皂、纸张、毛织品等许多商品的生产和销售权卖给国王的亲信和大商人，致使一般工商业资产阶级不能自由经营，濒于破产。斯图亚特王朝搜刮人民无孔不入，甚至把几百年不征收的船税也恢复起来。在宗教政策上，斯图亚特王朝从巩固专制王权出发，大力加强英国国教的统治地位，大肆迫害清教徒，有的被投入监狱，有的被割去耳朵，有的在脸上被烫上烙印，迫使大批清教徒逃亡国外。斯图亚特王朝的对外政策也严重违背了资产阶级的利益。本来西班牙是当时英国海外贸易的主要竞争者，而国王认为信奉天主教的西班牙人是支持国内专制王权的可靠力量，不顾资产阶级的反对，放弃英国一向联合荷兰、反对西班牙的传统外交政策，力求与西班 7 ==========第13页========== 牙搞联盟。詹姆士一世甚至企图让儿子查理同西班牙公主联姻，以巩固英、西同盟。 斯图亚特王朝的倒行逆施，既给广大劳动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也严重阻碍了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从而大大激化了广大劳动人民、资产阶级、新贵族同封建王朝的矛盾。 农民、手工业者、工场工人和短工等广大劳动群众，极端痛恨斯图亚特王朝的反动统治，斗争风起云涌。一六一七年，伦敦发生手工业学徒的起义。一六 二○年，西部各郡的城市发生起义。一六三二年和一 六三八年，在剑桥郡又发生大规模的农民运动，并迅速扩展到其他各郡。蓬勃发展的群众斗争动摇了封建专 制统治，推动了资产阶级和新贵族的反封建斗争。革 命爆发前资产阶级和新贵族的反封建斗争，主要表现为清教反对国教、国会反对国王的斗争。 英国国教①是封建专制统治的精神支柱，反封建斗争的矛头势必指向国教。为了反对国教，资产阶级和新贵族借用了现成的加尔文教②作为自己斗争的思 ①英国国教称安立甘教会，是新教的一支，极端保守，宗教仪式同天主教（旧教）相仿。 ②加尔文教是十六世纪由法国的宗教改革家约翰·知尔文所创立的一个教派。加尔文教把资产阶级的商业活动加以神圣化，认为买卖做得越好越成功，就越容易成为上帝的选民。它适合资产阶级的要求。 8 ==========第14页========== 想武器。因为他们主张“纯洁”教会，清除国教中的天主教影响，所以加尔文教在英国又叫清教。清教内部存在两个主要派别：一派代表大资产阶级和新贵族上层的利益，主张废除国王任命的主教，由教徒选举“长老”来管理教会，叫长老派；另一派代表中等资产阶级和中等新贵族的利益，主张教会独立，教徒可以独立自由地解释圣经，叫独立派。清教徒反对国教，要求进一步实行宗教改革。国王竭力反对宗教改革，叫嚷：“没有主教就没有国王，就没有贵族。”清教反对国教的斗争，实质是打着宗教旗号，鼓动人尽群众为资产阶级夺取政权而斗争。伟大导师恩格斯指出：“在这里，加尔文教是当时资产阶级利益的真正的宗教外衣”。①当时英国资产阶级和新贵族还没有形成一套反对专制王权 的完整的思想体系，于是只能求助于宗教。在宗教外 衣掩护下进行反封建斗争，是英国资产阶级革命的又 一重要特点。 国会反对国王的斗争，也是资产阶级和新贵族反对封建专制统治的一个重要方面。英国国会分为上下两院。上议院又叫贵族院，由世袭贵族和主教把持：下议院又叫平民院，主要是由新贵族和资产阶级的代表 ①恩格斯：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第252页。 9 ==========第15页========== 所组成。下议院有批准征税和通过法案的权力，国王要钱就得找国会。资产阶级和新贵族便以国会作为阵地，进行反对专制王权的斗争。这种斗争到查理一世统治时期达到了顶点。 查理一世独断专行，曾多次强行征税，国会不批准，就把国会解散。一六二八年，查理一世第三次召开国会。国会里的资产阶级和新贵族代表向国王提出《权利请愿书》，要求未经国会同意，不得强行征税；没有法律依据和法庭判决，不准逮捕人等。国会并以答应拨款三十五万镑作为国王接受《权利请愿书》的条件。查理一世为了得到这笔拨款，假意批准了《权利请愿书》。接着，会上就征收吨税和磅税的问题，国会与国王义发生斗争。吨税是酒类进口税，磅税是羊毛出口税。查理一世要求终身征收这两种税的权利，国会坚决拒绝。结果，国会又被解散，开始了长达十一年的无国会统治时期。 斯图亚特王朝不仅残酷地统治着英格兰人民，而且还把魔爪伸向苏格兰。当时苏格兰名义上已同英格兰合并，实际上仍然保有很大的自治权。一六三七年，斯图亚特王朝为了在苏格兰加强封建专制统治，企图把英国国教推行于苏格兰，引起了苏格兰人的反抗。 一六三八年苏格兰爆发反英起义，并于一六三九年攻 10 ==========第16页========== 进英格兰。查理一世为了筹集对苏格兰战争的军费，不得不于一六四○年四月重新召开国会。但资产级和新贵族的代表拒绝了国王的军费提案，并且猛烈抨击了查理一…世的暴政，要求取消无国会统治时期的一切非法措施。查理一世又把国会解散了。这届国会只存在三个星期，史称“短期国会”。短期国会的解散，犹如火上浇油，斗争的烈火烧得更旺。在国会解散的第 二天，伦敦人民便锨起了声势浩大的反政府的示威游行，手工业者、海员、码头工人以及学徒、零工等，都积极投入这场斗争。查理一世采取武力镇压，逮捕了很多示威者。但是反动派越是疯狂镇压，革命人民越发奋起反抗。他们起来进攻监狱，营救被捕者。各地农民也纷纷起来，反抗封建压迫。城乡人民的广泛行动，预示着一场革命风暴即将来临。 一六四○年八月，苏格兰人又发动了新的攻势。走投无路的查理一世只好硬着头皮重新召开国会。这 一·届国会存在的时间较长，从一六四○年十一月召开， 一直存在到一六五三年，史称“长期国会”。长期国会成了当时资产阶级革命的领导中心，它一开始就向封建统治阶级展开了夺权斗争。长期国会的召开，标志着反对专制王权的斗争进入一个新的阶段，揭开了英国资产阶级革命的序幕。 11 ==========第17页========== 两次内战与共和国的诞生 长期国会在人民群众革命斗争的高潮中开始了自已的活动。国会一开始就逮捕了国王宠臣斯特拉福伯爵和大主教洛德，并要求将他们处死。查理一世进行顽抗，拒绝在判决书上签字，并准备用武力解散国会。这时伦敦成千上万的革命群众起来支持国会的行动，手拿武器的工人、手工业者、水兵和学徒包围了王宫。伦敦人民的斗争粉碎了查理一世武力解散国会的阴谋，迫使他在判决书上签字，把民愤极大的斯特拉福送上了断头台。四年后，残酷迫害清教徒的大主教洛德也被处决。 长期国会在一六四○年到一六四一年间，颁布了 一系列的法案，迫使国王取消了专制法庭和废除了专利制度、吨税、磅税和船税以及未经国会同意的一切税收。国会并且通过法案，规定未经国会本身同意，不得解散国会。 长期国会的一系列措施，都沉重打击了封建专制制度。但是，封建专制王权的统治局面并没有根本改变，资产阶级的统治地位还没有建立起来。于是在一 六四一年十一月，国会进一步提出《大抗议书》，要求保证工商业自由，建立对国会负责的政府，把英国改 12 ==========第18页========== 造成资产阶级议会制的君主立宪国家。顽固维护封建专制制度的查理一世，拒绝了《大抗议书》，并加紧对国会反对派议员的迫害。一六四二年一月，查理一世亲自带领武装卫队到国会逮捕反对派议员首领。但这些议员早已躲藏起来，受到市民和水兵的保护。伦敦附近的农民也纷纷赶来支援国会，几干名武装市民把国王顶了回去。查理一世感到自己在伦敦处境孤立，便离开伦敦，跑到封建反动势力较强的北方去招兵买马，拼凑反革命武装，安图一举消灭革命力量。内战迫在眉睫。本来大资产阶级和新贵族的上层想竭力通过和平谈判来求得与国王的妥协，避免这场内战。他们在 一六四二年六月内战即将爆发的时候，还与国王的亲信进行谈判，并向国王提出谋求妥协的建议。但是，国王断然拒绝了这个建议，坚持要做专制的君主，当“上帝恩赐”的国王。问题就是这样尖锐地摆着，当时英国要解决新旧阶级之间的矛盾，非诉诸革命暴力、走国内战争的道路不可了。正如伟大领袖毛主席所指出的：“在阶级社会中，革命和革命战争是不可避免的，舍此不能完成社会发展的飞跃，不能推翻反动的统治阶级，而使人民获得政权。”① ①毛泽东：《矛盾论》。《毛泽东选集》（横排一卷本）（下同）第308309页。 13 ==========第19页========== 一六四二年八月，查理一世在诺丁汉的一个小山头上升起了军旗，向国会宣战，内战爆发。正象列宁指出的：“一切反动阶级通常都是自己首先使用暴力，发动内战，‘把刺刀提到议事日程上来’”。① 内战一爆发，阶级阵线更分明。英国社会各阶级公开分裂为两个敌对的阵营：革命的国会阵营和反革命的国王阵营。站在国王阵营-一边的是：封建贵族、国教主教以及一小部分与宫廷有联系的大资产阶级。他们大多是国教教徒和天主教徒。国王阵营的主要根据地是英国北部和西部的封建落后地区，落后的爱尔兰天主教区和苏格兰山区也都支持国王。站在国会阵营 一边的是：资产阶级、新贵族、城市平民和广大的农民群众。他们多属清教徒。国会阵营的主要根据地是资本主义工商业发达的东南部，苏格兰平原地区也支持国会。从双方力量的对比来看，国会阵营在人力、物力方面都占压倒优势。但是国会阵营内部不能团结一致，在内战过程中，国会阵营内部始终存在着两条路线的斗争：一条是长老派主张同国王妥协、使革命半途而废的路线；一务是独立派主张同国王坚决斗争、摧毁封建制度的路线。 ①列宁：《社会民主党在民主革命中的两种策略。列宁选集》人民出版社一九七二年版（下同）第一卷，第620页。14 户名码E ==========第20页========== 战争一开始的时候，本来形势对国会军极为有利。国会拥有许多重要港口和舰队，保证了国会军在海上的优越地位，并截断了国王与外界的联系。国会控制了主要的工商业城市和税收主要来源的东南部，有充裕的军费来源。而查理一世在财政上只能依赖封建贵族的临时捐助，很不可靠。尤其是在内战爆发前，国会就拥有痛恨封建制度、受过良好训练的一万八干名伦教民兵，而国王当时只有几百名武装随从。当时有个大臣警告查理一世说：“陛下，在一个美丽的夜里，赤手空拳就可以捉住您！”但是，当时领导国会的长老派却迟迟不肯开始军事行动，以致坐失良机，让国王赢得了时间，扩充了兵力。十月，国会军和国王军在牛津附近的埃吉山遭遇。经过战斗，国王军失败。国会军本应乘胜粉碎敌人，但一心想谋求妥协的长老派指挥官反而下令撤兵，使国王军转败为胜，迅速占领了牛津。此后，牛津就成了国王军的反革命大本营，和伦敦对峙。 由于长老派军官的消极、观望，国王军得以掌握军事主动权，不断发动进攻。一六四二年十二月，国王军打到距离伦敦只有七英里的地方，首都告急。在这革命处于干钧一发的关键时刻，由手工业者、帮工和学徒所组成的四干名伦敦民兵奋起出击，才使伦教转危为 612376 15 ==========第21页========== 安。但是长老派指挥官又不乘胜追击，而让敌人从容撤走。 就在长老派消极等待的时候，国王军在北部和西部连续展开进攻，攻占了很多地方。一六四三年秋，国王军又从三面包抄伦敦，企图一举攻下伦敦。伦敦再 一次陷入危急之中。这一次又是由于伦敦民兵的英勇阻击，才解除了西部格罗斯特城之围，粉碎了国王第二次攻取伦敦的反革命计划。 内战初期国会军屡遭失败，主要是由于长老派执行错误路线的结果。代表大资产阶级和新贵族上层利益的长老派，在政治上、经济上与封建王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在战争中同国王勾勾搭搭，屈膝求和。早在一六四二年秋天战斗刚刚打响的时候，他们就叫喊无论如何要同国王讲和。在长老派看来，战争只是迫使国王让步、谋求妥协的一种手段。长老派的高级指挥官曼彻斯特就公开说过：“如果我们击溃了国王九 十九次，他和他的后代仍然是国王而国王打败了我们哪怕是一次，所有的人都要被绞死，我们的子孙一定要沦为奴隶。”在长老派的这种错误路线的指导下，战略保守，行动迟缓，致使国会军连遭失败。 长老派妥协、退让的错误路线，！起了广大人民群众和独立派的不满。独立派代表中等资产阶级和中等 16 ==========第22页========== 新贵族的利益，同封建制度矛盾较深，斗争比较坚决。在革命形势发展急需有坚强的领导把革命引向前进时，独立派适应了这种要求，其代表人物是奥里佛·克伦威尔。 奥里佛·克伦威尔（一五九九一一六五八年）出身于中等贵族家庭，是一个典型的新贵族，虔诚的清教徒。一六二八年和一六四○年，他曾两次当选为国会议员，并参加过《大抗议书》的起草工作，后来成了独立派的领袖。他反对长老派妥协、退让的错误路线，主张用革命暴力摧毁封建专制制度。当曼彻斯特叫嚷同国王不能打只能和的时候，克伦威尔反驳说：“阁下，如果事情果然是这样，那未我们为什么还要拿起武器来呢？这就等于说反对继续战争。那我们就应当缔结不管对我们是何等屈辱的和约了，” 内战爆发后，克伦威尔招募了一支由自耕农组成的骑兵队加入国会军。这支骑兵队纪律严明，作战勇猛，被称之为“铁骑队”。 一六四四年七月，国会军与国王军在马斯顿草原展开了内战以来的第一个大战役。国会军投入两万七千人的兵力，其中骑兵七干人；而国王军总共不到一万 八千人，但骑兵与国会军的骑兵人数不相上下。战斗 一开始，双方先进行了一场猛烈的炮战，据当时的一位 17 ==========第23页========== 目击者说：“炮火是这样多，以致空气完全变为火焰了。”到当天的晚上，双方的骑兵、步兵才开始投入战斗。克伦威尔的“铁骑队”冲进了敌军阵地，首先大破国王的骑兵，接着配合步兵，把整个国王军打得七零八落，狼狈逃窜。在这次战役中，国会军共击毙敌军四千名，俘虏一干五百名，还缴获了不少大炮和其他各种武器。马斯顿战役的胜利，扭转了第一次内战的被动局面。 马斯顿战役胜利之后，克伦威尔在独立派的支持下，提出改组国会军。一六四五年初，国会授权克伦威尔建立一支两万多人的新军。新军又称“新模范军”，由自耕农和手工业者组成，充满革命的热情，不少军官来自平民，但领导权掌握在独立派手里。新军的最高统帅名义上是总司令费尔法克斯，实际上是副总司令克伦威尔。 经过改组之后，独立派掌握了军队领导权，国会军在战略上发生了根本的变化，由过去的被动挨打转向主动进攻。一六四五年春，克伦威尔率领新军围攻牛津。查理一世率兵突围东去，准备进袭伦敦。克伦威尔赶快从牛津附近撤回军队追击国王。一六四五年六月的一天早晨，双方在纳斯比村附近遭遇。当时国会军有一万四千人，而国王军只有七干人。查理一世还 18 ==========第24页========== 以为国会军同过去一样行动迟缓，企图以闪电式的攻击冲入国会军阵地，-一举打垮对方。在这一紧急关头，克伦威尔迅速采取侧面攻击，先击破国王军的左翼，然后再攻打其中央，杀得国王落荒而逃。纳斯比战役俘敌五千人，缴获了许多大炮和各种军事物资，粉碎了国王军的主力，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次年六月，国会军又攻下牛津，查理一世化装逃到苏格兰，被苏格兰长老派扣留。不久，国会用四十万镑的代价把他买了回来，囚禁在赫姆比城堡。至此，第一次内战结束。 第一次内战结束后，在革命要不要继续下去以及革命后应当建立什么样的国家的问题上，革命阵营内的各个阶级和阶层存在分歧，展开了斗争。 长老派从大资产阶级和新贵族上层的利益出发，认为革命应该就此结束，暗中跟查理一世进行复位谈判，力图阻止革命进一步发展。独立派认为自己的要求还没有完全实现，革命还不能结束，需要继续对国王进行斗争。而广大的农民和城市平民在革命中流血牺牲，但革命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实际利益，士兵连军饷都长期领不到，他们要求把革命继续深入下去。在这种阶级斗争形势下，又出现了一个更激进的派别一一平等派。平等派反映小资产阶级的要求。他们的领袖 19 ==========第25页========== 利尔本（一六一八一一六五七年）在革命前就积极参加反对专制王权的斗争，几次被捕入狱。内战爆发后，他又参加国会军，投入反对国王的战争，后来因对长老派的反人民政策不满，退出了军队。他写了许多宣传平等派政治纲领的小册子，认为人人生来就是平等的，应该废除一切特权；国家权力来自人民，应该属于人民，等等。利尔本宣传的民主思想在士兵和人民群众中有广泛影响。 长老派感到，革命军队的继续存在对自己是一个威胁。一六四七年二月，长期国会在长老派的操纵下通过决议，除留少数骑兵分驻各地要塞外，其余军队全部解散。这一决议立即引起士兵的强烈反对。四月，各团队的士兵在平等派的领导下，选出代表，组成“士兵鼓动者会议”，展开索还欠饷、反对解散、争取各种权利的斗争。五月，国会又通过决议，禁止士兵集会，并宣布解散军队的期限。士兵群众坚决拒绝服从国会的命令，他们举行集会反对解散令。这时国会企图勾结王党镇压士兵。长老派的这种反革命行径引起独立派的反对。当时掌握军队领导权的克伦威尔反对解散令，并派兵把查理一世押到纽马凯特兵营，制止长老派与国王的谈判。八月，在广大士兵群众的要求和支持下，克伦威尔带领军队进入伦敦，清除了长老派在国会 20 ==========第26页========== 中的阴谋分子，夺取了国会的权力。 在军队取得对国会的胜利后，军队内部的独立派和平等派之间又发生斗争。这一斗争表现为土兵群众与高级军官间的对立，是两条路线的斗争在军队内部的反映。斗争的焦点是国家政权形式和普选权问题。独立派军官在一六四七年八月就提出了《建议要点》，主张保留君主制和上议院，根据财产资格选举国会议员。十月，平等派针对独立派的《建议要点》提出了《人民公约》，主张取消一…切特权，对年满二十一岁的男子实行普选权，并在普选的基础上建立一院制国会，作为全国的最高权力机关。十月底，《人民公约》提交在伦敦附近帕特尼举行的军队会议讨论，会上两派展开激烈的争论。十一月，平等派士兵举行武装示威，在军帽上挂着《人民公约》的条文和“给人民自由，给士兵权利”的标语。示威一开始就遭到独立派的镇压，军队会议被解散，代之以军官会议。 以查理一世为头目的封建反动统治阶级，从来没有料到自己会被推翻，一旦被推翻了，自然不会甘心灭亡。他们总是希望恢复自己被夺去的“天堂”，并且一有机会就要把这种复辟的希望变成复辟的行动。一六 四七年十一月的一个夜晚，查理一世趁革命阵营内部矛盾之机，带领他的随从人员，从纽马凯特逃跑，在威 21 ==========第27页========== 特岛胁迫郡长叛变未成被扣留。当时，英国独立派势力的加强和平等派影响的扩大，引起苏格兰长老派的恐惧。他们害怕在英国建立激进的政治和宗教秩序而影响自己在苏格兰的政治、宗教地位，因而从反对国王而转向支持国王。一六四七年底，苏格兰长老派右翼暗中同查理一世谈判，并达成秘密协定。根据协定，国王承认苏格兰的长老会制度，而在异教徒名义下镇压独立派，苏格兰则提供武装力量，打击英国国会军，帮助国王复胖。这个秘密协定签订后，查理一世的反动气焰更加嚣张，加紧煽动各地王党叛乱，竭力挑起新的内战。 一六四八年二月，当国会军前往南威尔士接管潘布洛克要塞时，该要塞司令是个具有保王主义倾向的军官。他拒绝交出要塞，而且在要塞上悬挂国王旗帜，公开表示拥护国王。于是双方发生武装冲突，拉开了第二次内战的序幕。接着，从三月至五月，保王党在伦敦、肯特郡等地不断制造叛乱。与此同时，在保王党人的煽动下，有十艘军舰举行叛乱，开往荷兰海岸，倒向国王一边。七月，苏格兰军队侵入英格兰北部。 大敌当前，要求革命力量重新联合起来，共同对敌。一六四八年四月，独立派和平等派达成协议，独立派答应战后实现《人民公约》，双方一致同意联合起来 22 ==========第28页========== 消灭王党，宣布查理一世为国家的罪人，交付法庭审判。独立派和平等派的再度合作，保证了第二次内战的胜利。 第二次内战主要是在东南部、西部和北部三个地区展开，其中威胁最大的是北部的苏格兰人。克伦威尔率领国会军在镇压了东南部和西部的叛乱之后，便向北挺进。八月，苏格兰有两万军队穿过兰开夏向南推进，而克伦威尔率军不到九干人。他回军向西，突然出现在苏格兰军队的侧翼，就在普雷斯顿对苏格兰军发起猛烈进攻，使苏格兰军遭到惨败，一万人被俘，余者向北逃窜。经过几个月的战斗，各地王党的叛乱很快被镇压下去了。九月，克伦威尔的军队占领了苏格兰首都爱丁堡，第二次内战胜利结束。 当军队离开伦敦开赴前线的时候，长老派又在国会中加紧活动。他们不仅继续同国王进行复位谈判，而且第二次内战一结束，马上又通过解散军队的决议。长老派的这种妥协、背叛行动，引起了广大人民群众和军队的反对。一六四八年十二月，军队开进伦敦，包围了国会大厦，清洗了一百四十多名长老派议员，并将国王从威特岛押回审判。 国会在审判国王的问题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斗争。下议院经过近一个月的讨论，才提出以叛国罪把 23 ==========第29页========== 查理一世交付法庭审判，但是只剩下十六个人的上议院，却一致加以否决。在广大人民群众和士兵的推动下，独立派宣布下议院为最高权力机关，并由国会和军队共同组成一个一百三十五人的特别最高法庭，审判国王。在审判过程中，每天都有大批群众聚集在法庭附近，高喊“审判”和“处死”的口号。一六四九年一月 二十七日，法庭宣判查理一世为“暴君、叛徒、杀人犯和国家的敌人”，判处死刑。一月三十日，在一片怒吼声中，查理一世被当众处决。恩格斯指出：“无论如何，如果没有这种自耕农和城市平民，单单资产阶级决不会把斗争进行到底，也决不会把查理一世送上断头台。”① 国王被处死之后不久，下议院正式宣布解散上议院，规定一院制国会为全国最高立法机关，面而把行政权交给以克伦威尔为首的军队控制的国务会议。五月，国会正式宣布英国为英吉利共和国。 在革命暴风雨中诞生的英吉利共和国，是革命人民长期英勇斗争的结果。人民群众的暴力斗争是推动革命胜利发展的决定因素。正是人民群众的暴力行动，把英国革命一步一步地向前推进，直到处死国王和 ①恩格斯：<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英文版导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第392页。 24 ==========第30页========== 宣布共和国成立。 克伦成尔的反复辟斗争 共和国建立以后，国内被推翻的封建统治阶级绝不甘心退出历史舞台，他们拚命地反对新政权，妄图夺回失去的“天堂”。他们的反抗因为自己被推翻而凶猛 十倍。他们杀气腾腾，张开血口，咒骂革命派为“弑君者”，恨不得一口把革命者全吞掉。他们到处散发反革命小册子，制造反革命舆论，反对共和国。当时，在艾克塞特尔和伦敦等地，都出现了保王党人反对共和国的复辟活动。特别是英国北部和西部的保王党人，一直在酝酿叛乱，伺机而动。苏格兰的长老派和英格兰的长老派公开同保王党人合流，加紧进行反对共和国的阴谋活动。查理一世被处决的消息传到爱丁堡的第 二天，苏格兰的长老派立即宣布查理一世之子为英国国王，称查理二世，作为他们进行反革命复辟活动的旗帜。 逃亡国外的官僚贵族，更是公开地进行复辟活动。他们一方面离集在查理二世的复辟旗帜下，组织反革命武装，准备杀回英国；另一方面竭力鼓动欧洲各君主国，对共和国进行武装干涉。 25 ==========第31页========== 英国处死国王和成立共和国，对欧洲各封建君主国震动很大。宣布共和国成立“意味着新杜会制度的胜利”，①处死国王不只是砍下查理一世的脑袋，而且是对王权神授学说的根本否定。欧洲封建君主们本能地预感到自已的末日快到了。因此，他们对此暴跳如雷，狂叫要消灭英国这块“叛乱策源地”。沙俄、西班牙等国的反动统治者都反对英国革命，法王路易十四更是不仪在政治上声援英国的保王党人，而且在经济上给英国王室以年金津贴。为了在海外贸易和殖民扩张的竞争中战胜英国，削弱英国的海上势力，荷兰也参与了对英国革命的干涉，允许查理一世之子在荷兰避难，允许保王党人在荷兰活动，使荷兰成为英国王党分子在欧洲大陆上的反革命据，点。当时英国的确存在着欧洲大陆各国武装干涉的威胁，只是由于主要的组织者法国忙于欧洲大陆和国内的事务，武装干涉才未能成为事实。 面对着封建复辟的严重威胁，克伦威尔适应了资产阶级革命的要求，挺身而出，对封建复辟势力的进攻，组织了有力的回击。 一六四九年二月，以克伦威尔为首的独立派共和 ①马克思：《资产阶级和反革命》。飞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321页。 26 ==========第32页========== 国政府，成立了“最高司法审判院”，作为审判忠于查理 一世的保王党人的机构。三月，最高司法审判院把五名保王党的头目分别判处死刑和徒刑。政府还将一部分著名的保王党人驱逐出国，没收他们的财产和土地，并不准他们再返回英国。这种镇压措施发挥了很大作用，使保王党人失去了领导，对于保王党人的复辟活动是个沉重打击。 苏格兰保王党人的进攻，是对共和国的最大威胁。 一六五○年五月，苏格兰的保王党人与查理二世在荷兰的布列达签订协议，准备帮助查理二世复辟王权。为了粉碎苏格兰人的复辟阴谋，一六五○年七月，克伦威尔率领一万六干人，渡过特维德河，向苏格兰进军。当时苏格兰的叛军有二万六干人，而克伦威尔的军队由于离开英格兰，在兵力的补充和粮食的接济上都遇到了困难。九月，克伦威尔的军队被围困在登巴尔，并被苏格兰军队占据了山头，截断了英军的退路，形势十分危急。苏格兰军队以为英军要从海上逃走，他们把队伍从山上拉到平地，准备第二天发动进攻。苏格兰军队一到平地，便处于山丘与河水之间，调动失灵，陷于被动。克伦威尔及时发现了敌军的弱点，抢在敌军的前面，发起了对敌人的猛烈进攻。在英军土兵的英勇打击下，苏格兰军队陷于一片混乱，溃不成军，有三 二 27 ==========第33页========== 干人死亡，一一万人被俘。登巴尔战役是克伦威尔生平最光辉的军事胜利之一。这次胜利表现了克伦威尔的军事才能，但他之所以能取得胜利，主要还是由于他依靠了痛很封建复辟势力的广大士兵群众，是他们浴血奋战的结果。 登巴尔战役后，查理二世和苏格兰保王党仍不罢休。一六五一年一月，查理二世在苏格兰北部举行加冕典礼，苏格兰的保王党人决心重整旗鼓，组织军队，准备再次进行反扑。一六五一年八月，查理二世亲自出马，率领二万苏格兰军队，避开克伦威尔在东海岸的主力，从苏格兰沿着西海岸南下，直趋英格兰，企图攻取伦敦。克伦威尔得到这一军事情报之后，连忙带领军队赶回英格兰。九月初，奎理二世的军队同克伦威尔的军队在伍斯特相遇，展开了一场决战。广大人民群众把查理二世的到达，看成是查理一世统治时期灾难的重演。他们不能再把已被挣脱的枷锁重新套在自己的脖子上，纷纷拿起武器，投入这场反复辟的战斗，仅从艾塞克斯郡和色弗克郡开来的民兵就有三千人。克伦威尔的军队在人民的广泛支持下，在伍斯特大败查理二世的复辟军。查理二世遭到全军覆没，战死者有三千多人，被俘者达九干多人，差不多所有军官都当了俘虏。查理二世在保王党人的护送下，几乎是只身 28 ==========第34页========== 逃往法国。斯图亚特王朝的第一次复辟阴谋被粉碎了。 克伦威尔依靠人民群众的力量，取得了第-一次反复辟斗争的胜利，但是封建复辟的危险并没有消除。保王党人在许多城镇继续策划叛乱，阴谋复辟。此时的长期国会情况也很糟，议员利用职权营私舞弊，贪污贿赂成风，已经完全担当不了防止封建复辟、保卫资产阶级革命成果的任务了。在这种情况下，资产阶级和新贵族为巩固自己的统治，急需建立一个强有力的政权。于是克伦威尔的军事专政便应运而生了。 当时，克伦威尔是以一个胜利的军事领袖出现在有产者面前的，在一些著名战役中的胜利，使他博得了“常胜将军”的声誉，他在有产者的心目中成了财产的拯救者。一六五三年，克伦威尔看到建立军事专政的 一切条件已经成熟，便决定采取行动，搞垮长期国会，把政权完全掌握到自己手里。四月十九日，克伦威尔在白官召开军官会议，邀请了一些长期国会的议员参加，会上军官们都要求长期国会自动解散。但是长期国会的议员不肯轻易放弃政权，决定草拟一个选举法草案，企图延续长期国会的存在。选举法草案提出：第 一、长期国会的议员不应改选，可自动参加新国会及一切未来的国会；第二、只有长期国会的代表才有权决定 29 ==========第35页========== 今后国会议员当选的合法性。这个选举法草案遭到克伦威尔和高级军官的激烈反对。于是长期国会决定秘密讨论这个选举法草案，目的是想赶快使它通过成为正式法律，造成既成事实。 四月二十日，当克伦威尔得知国会这个阴谋之后，他顾不得换礼服，便立即带兵冲进国会会场，指名道姓地痛骂某些议员，并从口袋里掏出表来，不准国会比他指定的期限多存在一分钟。接着，他命令两排荷枪的士兵把所有议员赶出会议厅。克伦威尔来到国会秘书跟前，亲手夺取了国会起草的选举法草案，把它塞在自己的帽子里面。当他看到桌子上放着的议长权标（委托给国会议长的国王权威的标志)时，他喊道：“我们怎样处置这个玩艺儿呢？把它拿走吧！”当一切事情都办完时，他便下令把门锁上，回到白宫去了。克伦威尔在驱散长期国会的过程中，没有遇到多大阻力，照他的说法是“甚至连一只狗也没有叫！”英国人民群众欢迎这件事，因为长期国会腐朽、反动，不得人心。马克思指出：“英国人民通过克伦威尔驱散了长期国会”。① 长期国会解散后，一六五三年七月，由各郡独立派宗教团体和军官中遴选一百四十个议员，组成“小国 ①马克思：《柏林的反革命》。《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六卷，第15、页。 30 ==========第36页========== 会”。小国会因要求克伦威尔进行民主改革而被解散。 十二月，由高级军官、法官和伦敦市长等组成的代表团，提请克伦威尔接受“护国主”的称号，并当场宣读由军官会议起草的新宪法一《统治文件》。克伦威尔在盛大的仪式中即“护国主”位。 《统治文件》规定：英格兰、苏格兰和爱尔兰全部政权归护国主。护国主任职终身，权力很大。国会通过的法令必须得到护国主的同意方能生效。护国主还兼英格兰、苏格兰和爱尔兰的陆海军总司令，控制着军权。为了镇压王党的叛乱，压制人民的反抗，一六五五年至一六五六年间，克伦威尔把全国划为十一个军区，每区指派一个陆军少将为首长，实行军事管制。克伦威尔运用这种强化的政权力量，打击和削弱封建复辟势力。当时因为镇压保王党叛乱和维持军事管制制度，需要大量金钱，护国主政府便命令各军区首长向保王党人征收人头税，税率为他们年收入的百分之十。很多保王党人为了纳税，往往不得不出卖土地。克伦威尔军事专政的建立，对于防止封建复辟、巩固资产阶级革命成果起了一定作用。 克伦威尔作为一个资产阶级革命家，在英国资产阶级革命中起了重要作用。斯大林在与英国作家威尔斯的谈话中，曾经鲜明地强调了克伦威尔在摧毁旧制 31 ==========第37页========== 度中所起的革命作用：“请您回忆一下十七世纪的英国历史。难道很多人没有说过旧杜会制度已经腐朽了吗？然而难道不需要克伦威尔用武力去粉碎旧制度吗？…在宪法名义之下他采用了暴力，处决了国王，解散了国会，逮捕了一批人，斩杀了其余的人！”①但是，克伦威尔毕竟是个资产阶级革命家，而且是比较保守的英国资产阶级和新贵族的代表人物，他的历史活动不可避免地要受到其所属阶级本性的支配。他领导了英国资产阶级革命，打击了王党复辟势力，这是基本的一面，但他对封建复辟势力的斗争很不彻底，而且在打击封建复辟势力的同时，又压制民主势力、镇压人民的革命运动、对外发动侵略战争。这就不能不使他的路线和政策中孕育着有利于封建复辟的因素。这些并不是克伦威尔个人的什么缺点或偶然的过失，而是他所代表的资产阶级和新贵族的阶级本性所决定的。 资产阶级的妥协倒退为复辟铺平道路 毛主席指出：“大敌当前，他们要联合工农反对敌 ①斯大林：与英国作家威尔斯的谈话》第16一17页。 32 ==========第38页========== 人；工农觉悟，他们又联合敌人反对工农。这是世界各国资产阶级的一般规律”。①这种两面性反映在以克伦威尔为代表的英国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化的新贵族身上，表现得更加突出。他们从一开始就明显地表现出同封建势力妥协和反人民的一面。 独立派的共和国是资产阶级和新贵族的联合专政。共和国成立后，并没有给劳动人民带来什么实际利益。广大劳动人民在政治上仍然处于无权地位，农民的土地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同时，连年内战和农业歉收，造成经济萧条，物价飞涨，失业、破产和死亡威胁着广大人民群众。 在这种形势下，英国出现了一个比平等派更为激进的“掘地派”运动。一六四九年四月，一群贫苦农民聚集在伦敦附近塞利郡的圣乔治山上开垦荒地。因为他们缺乏耕畜，利用铲子掘地开荒，人们就称他们为“掘地派”，也叫“真正平等派”。掘地派的杰出思想家温斯坦里（一六○九一一六五七年）写了许多小册子，宣传掘地派的政治主张。他认为土地私有是社会贫困的根源，强烈反对土地私有制，主张废除一切封建义务，人人都应劳动。温斯坦里写道：“暴政的树梢被 ①毛泽东：k新民主主义论》。《毛泽东选集》第635页。 33 ==========第39页========== 砍掉了，…但是天哪，压迫的大树依然存在，自由的阳光仍然照不到穷苦的老百姓身上”，他呼吁“让老百姓免除庄园主义务”。但是温斯坦里主张用“人类之爱”和示范行动去感化有产者，反对用暴力手段推翻现存制度。掘地派代表贫苦农民的利益，他们所提出的要求，反映了农民的朴素平均主义思想和消灭封建剥削的愿望。掘地派号召人民参加掘地，并派出代表到各地宣传，运动很快扩展到诺桑普顿、白金汉、亨丁顿、兰开夏、肯特等郡，有的地方参加的人数达干人以上。运动尽管是和平的性质，而且只限于开垦荒地，以克伦威尔为代表的资产阶级和新贵族，仍然感到是对自己私有财产的威胁。克伦威尔公开说过：“平均主义的意义不过是使佃户与地主有同样丰厚的财产。我出身是个绅士。你必须把这些人干刀万剐，否则他们就要把你千刀万刷。”这就充分暴露了他反人民的阶级本性。 一六五○年，国务会议根据克伦威尔的提议，禁止开荒共耕，并派兵镇压。到一六五一年年底，各地掘地派运动都先后被克伦威尔的军队镇压下去了。 在掘地派运动开展的同时，平等派运动也重新高涨起来。平等派领袖利尔本公开谴责独立派共和国是套在人民头上的新枷锁。一六四九年五月，在西南地区，平等派发动了大规模的士兵起义。九月，伦敦一部 二 34 ==========第40页========== 分支持平等派的军队和手工业者举行示威。在牛津和西南各郡又爆发了平等派领导的农民和士兵起义。但这些起义都遭到克伦威尔的血腥镇压。 克伦威尔镇压掘地派和平等派的革命运动，使自己失去人民群众的支持，也就削弱和丧失了向封建势力作斗争的主要力量，助长了封建复辟势力的反革命气焰，为他们的复辟活动打开了方便之门。因此，到一 六五一年前后，以查理二世为首的封建复辟势力又趁机嚣张起来。 ≥>英国资产阶级革命以保守著称，革命进行得很不彻底。马克思指出：“英国革命的保守性的谜，应当这样来解释，即资产阶级与大部分大土地所有者之间建立了长期的联盟。”①马克思这里所说的大土地所有者就是指新贵族。新贵族要求反封建，但是他们究竟还是贵族，享受贵族特权，害怕农民起来造反。在革命过程中，由于资产阶级和新贵族结成联盟，而且新贵族在这个联盟中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所以革命具有很大的保守性。其保守性最突出的表现，是资产阶级没有能充分运用政权，彻底地改变封建土地所有制。 英国资产阶级和新贵族在夺取政权后，从长老派 ①马克思：《评基佐<英国革命为什么会成功>》。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七卷，第251页。 二 35 ==========第41页========== 到独立派，陆续领布了一些解决土地问题的法令，没收和拍卖了王室、教会以及王党的一部分土地，取消了骑士领地制等。但是，只是在人民群众革命运动处于高潮时期，对封建统治阶级的土地进行了规模较大的剥夺。到一六五三年护国主政府成立后，克伦威尔害怕人民群众革命的深入发展，路线逐渐向右转。因而，封建土地所有制没有得到彻底变革，它取消了地主对国王的封建从属关系，而地主对农民的封建权利几乎原封未动，封建大土地所有制在很大程度上保留了下来，教会的什一税也一直没有废除。这就为封建反动阶级保留了复辟的经济基础，最后导致保王党人的复 X 辟 还有一点值得提到，就是镇压爱尔兰民族起义所带来的严重后果。早在一六四一年十月，爱尔兰人民为反抗英国的压迫，发动了民族起义，并于一六四三年宣布独立。英国资产阶级和新贵族为了掠夺和奴役爱尔兰人民，从一六四九年八月到一六五二年五月，派大军镇压了爱尔兰的民族起义，并对爱尔兰进行了大规模的土地掠夺，侵占了爱尔兰三分之二的土地，使爱尔兰沦为英国的殖民地。一六五三年九月，英国政府颁布法案，把从爱尔兰抢占来的土地，一半分给军队，一半分给国家债权人。光是军队就分得了两百万英亩土 3成 ==========第42页========== 地，克伦威尔自己侵占了一干英亩好地，许多军官、商人和新贵族都变成了爱尔兰的大地主。这样一来，由于大规模地掠夺爱尔兰的土地，在英国出现了一批叫“外地主”的新“暴发户”。他们的利益同旧的土地贵族日趋一致，成为具有复辟倾向的英国反动势力的一部分。这就扩大了封建复辟势力的社会阶级基础，直接为封建复擗造成了条件。所以，马克思深刻地指出：“实际上，克伦威尔时代的英吉利共和国就是由于爱尔兰而覆灭的。”① 对掘地派、平等派和爱尔兰起义的镇压，表明克伦威尔已由中等资产阶级和中等新贵族的代表变为大资产阶级和新贵族上层的代表，其反人民的一面更突出了。 资产阶级和新贵族一面将克伦威尔看作财产和秩序的保卫者，同时又对军官控制国务会议和操纵政治不满。他们为了摆脱军队对政府的控制，加强国会权力，镇压日益增长的群众运动，开始推行恢复君主制的计划。一六五七年三月，国会通过决议：“请克伦威尔接受国王称号”，其借口是：“护国主称号在英国法律上从未有过，可是王位已存在千百年之久。”同时拟订了 ①马克思：致路·库格曼（一八六九年十一月二十九日）》。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第376一377页。 38e ==========第43页========== 一个新宪法草案，规定：克伦威尔为英国世袭君主，恢复上议院，扩大下议院的权力，未经下议院同意不得征税，军队和国务会议由下议院控制。由于军队的反对，克伦威尔没有接受王位。新宪法删删除了君主制条文，但护国主职位改为世袭，并恢复了上议院。 一六五八年初，根据新宪法召开国会。下议院中的共和主义者反对克伦威尔的护国主政府，主张恢复共和制度。克伦威尔鉴于下议院反对派势力的增强，解散了下议院。这件事立刻使国内局势紧张起来。全国各地的平等派、共和主义者和各种激进教派，共同发动反政府的群众运动，农民起义也连续发生。保王党人趁机起来举行叛乱。逃亡国外的查理二世认为时机已到，积极策动国内的王党叛乱，并与西班牙国王订立条约，准备借助西班牙的力量进行复辟，与国内复辟势力遥相呼应。这时，国家财政也颜临崩溃的边缘。一 六五七年，政府预算赤字达到一百五十四万四千镑。正当护国主政府陷于严重危机的时刻，一六五八年九月，克伦威尔病死了，由他的儿子理查·克伦威尔继任护国主，次年五月就被迫辞职，政权落到高级军官集团手中。高级军官们为了掩饰军事统治的面目，决定恢复一六五三年被驱散的长期国会。但长期国会的议员要求追究一六五三年政变的责任，惩办参加政变的军38 ==========第44页========== 官。军官们便宣布解散国会，组成“安全委员会”，企图直接进行统治。高级军官集团的所作所为，引起了人民的反对和资产阶级的不信任，各郡人民拒绝纳税；伦敦大商人也拒绝贷款；各地方政权更拒绝执行“安全委员会”的命令。 这时，在经过革命烈火燃烧过的土地上，人民运动又在兴起。东部各郡爆发规模巨大的农民起义。从五 十年代后期开始，农民不听业主那一套，自行进入森林，砍伐树木，把林区改为田园。到了一六五九年农民运动出现了新的高潮。同时，驻扎伦敦的军队中又出现了土兵鼓动者；独立派共和主义者和平等派激进分子也纷纷举行集会，酝酿起事；当年克伦威尔军队的老兵也积极投入民主运动，想再来一次内战。这样，英国似乎又处于-一场新的内战前夕了。资产阶级和新贵族惊慌失措，特别是伦敦的大资产阶级和在革命时期的新“暴发户”，更加害怕人民群众有新的发动，急切要求有“巩固的秩序”来保障自己的土地和财产。既然护国主政府稳定不了他们的统治“秩序”，而对高级军官集团的统治又心怀戒惧，因此，他们便把复辟斯图亚特王朝看成是一条唯一的出路。于是，他]公开与封建复辟势力靠拢，求助于蒙克将军的武力。 蒙克是当时驻苏格兰的英军司令。他本来就是一 9 ==========第45页========== 个君主主义者，内战时期曾在战场上为国王卖过命，后来才转到国会方面来，但他从来也没有放弃过复辟君主制的野心，是一个隐藏在革命阵营内的王党分子。他曾竭力肃清自己军队中的激进分子，以便能够使用自己的兵力去帮助复辟。这时的蒙克成了英国有产阶级希望的中心。伦敦的长老派分子和逃亡国外的保王党人很快就串通起来，与蒙克进行谈判，加紧准备复辟旧王朝。 一六六○年二月三日，蒙克率领军队开进伦敦。 二月二十六日，蒙克召开长期国会。他召开长期国会的目的，不是想恢复革命时期产生的长期国会，而是为了使复辟合法化，强迫长期国会通过选举新国会的决定。三月十七日，决议一通过，就把它解散了。同时蒙克又成立新的国务会议。国务会议刚一成立，便下令将具有民主倾向的军队驱逐出伦敦，并大肆逮捕士兵鼓动员。其后，蒙克召开主要由保王党人和长老派分子组成的新国会，同时与逃亡在荷兰的查理二世进行复辟谈判。四月，查理二世在荷兰的布列达发表宣言，在宣言中主要许下了三项诺言：（一）大赦草命的参加者；（二）实行宗教信仰自由；（三）对于在革命期间所发生的土地财产上的变动予以承认。五月，国会通过迎立查理二世为英国国王的决议案。不久，查理二世带 0 ==========第46页========== 领一帮亡命的保王党人返回英国即王位，正式称查理 二世（一六六○一一六八五年)。这样，斯图亚特王朝便在英国复辟了。斯图亚特王朝的复辟是资产阶级实行妥协倒退路线的必然结果，是资产阶级同封建贵族妥协的结果。 查理二世所许下的诺言，对于渴望“秩序”的有产阶级来说，心满意足。当查理二世和一伙保王党人被隆重地迎回伦敦的时侯，资产阶级莫不欢喜若狂，指望新的国王会俯首帖耳地听命于他们的摆布。可是，不久他们就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 反动派的诺言和保证，从来是不可信的。查理二世根本没有、也不打算覆行对资产阶级所作的保证。他要当的是“根据神权的国王”，而不是“受国会控制的国王”，墨迹未干的“布列达宣言”早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马克思说，专制君主国“是不愿意自动变成资产阶级君主国的。它是不会自动退位的。”①反动统治阶级决不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管是被打倒在地的时候，也不管是暂时处于不利地位的时候，他们逆历史潮流而动的阶级本性是至死也不会改变的。一旦抓到政权，他们便凶相毕露，拚命恢复旧制度。 ①马克思：道德化的批判和批判化的道德》。《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186页。 抛 ==========第47页========== 什么叫复辟？复辟就是国家政权落到旧制度的政治代表手里。查理二世一上台，立即利用复辟政权，疯狂镇压革命力量，加紧复辟封建所有制。在革命时期大批被没收而尚未拍卖的王室、教会和王党的土地，全部归还原主；已经拍卖的土地收不回来，就在经济上给予原主以补偿，光是国王就得到了十二万镑的补偿，而这笔补偿的款项通过征收消费税，落在人民大众的肩上。 所谓大赦革命者，完全是骗人的鬼话。一小撮保王党人对革命群众和资产阶级进行了残酷无情的镇压。凡参加过审判查理一世的人，一律以“弑君者”定罪，处以绞刑。甚至连克伦威尔的尸体也从坟墓中挖了出来，吊在绞刑架上，施以绞刑，并把他的脑袋砍下来，摆在西敏斯特寺院示众，以发泄他们对革命的仇恨。一片白色恐怖笼罩着整个英国。 信教自由更是一个骗局。一六六二年，查理二世通过国会颁布“信仰划一法”，宣布恢复英国国教，要求 一切牧师必须承认国教，迫害其他教派，其中包括长老派和独立派。复辟王朝规定不信奉国教的人不能参加政治活动；禁止公开举行非国教教会的宗教仪式；查封清教徒的著作，派密探监视非国教的活动，对凡是宣传非国教的宗教的人，都处以罚金以至监禁，大批的清教 42 ==========第48页========== 徒被关进监狱和逃亡国外。 反动派的疯狂反扑，不仅引起了资产阶级民主力量的不满，尤其激起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强烈反抗。一 六六一年，即斯图亚特王朝复辟的第二年，在桶匠托马斯·温纳的领导下，发动了起义，反对干涉信仰自由，抗议实行宗教迫害。一六六三年，在约克和诺丁汉等地，又先后发生过反对斯图亚特王朝的宗教和政治迫害的斗争。一六六四年，有一位叫拉尔夫·波特的发动起义，反对国王，声称要强迫国王履行在布列达所作的保证，不干涉宗教信仰，取消消费税等。在这以后，反对斯图亚特复辟王朝的人民起义不断发生。一六六 八年，伦敦的帮工也起来斗争，他们打开监狱，英勇战斗坚持了好几天。 在人民群众反复辟斗争的连续打击下，逃亡回来的王党分子，无法完全恢复革命前的旧秩序，他们怎么也改变不了在革命风暴中形成的新的财产关系，连国王本人也没有能够完全收回自己的庄园。查理二世的专制王朝，只好出钱赎回在革命时期被没收的教会和王党的土地，但事实上因土地多次变换主人，也没有能完全做到这一点。 8 ==========第49页========== 一六八八年政变一资产阶级第二次夺权 斯图亚特王朝复辟后的对内政策，已使资产阶级和新贵族大失所望，而它依从法国的对外政策，同样引起了资产阶级和新贵族的强烈不满。斯图亚特王朝的家族在流亡时期，是靠法国的津贴过日子的，复辟后，他们还是不断地接受法王路易十四的资助，因而在政治上要听从法国。一六六二年，查理二世把克伦威尔夺占的敦刻尔克卖给法国，使英国资产阶级失去了在欧洲大陆的贸易据点。一六七○年，查理二世又与路易十四订立密约：查理二世保证在英国国内恢复天主教，放弃保护英国工商业的政策，降低法国商品进口税；法国则答应出兵帮助英国镇压国内可能发生的革命运动。查理二世这种依从于法国的对外政策，损害了英国工商业资产阶级的利益，起了他们的反抗。 七十年代，在同斯图亚特复辟王朝的斗争中，国会逐渐形成两个派别：一个叫托利党，代表封建贵族的利益，拥护国王；一个叫辉格党，代表资产阶级和新贵族的利益，反对国王。辉格党人要求扩大国会权力，限制王权，并在一六七九年使国会通过《人身保护法》，抗拒 ==========第50页========== 复辟王朝的政治迫害。 一六八五年，查理二世死去，狂热的天主教徒詹姆士二世（一六八五一一六八八年）继位。他照旧领取法国津贴，遵照路易十四的意志行事，降低法国商品进口税，公开恢复天主教会，释放被监禁的天主教徒，起用天主教徒担任军官，加速封建制度的全面复辟。詹姆士二世不仅企图恢复十七世纪中叶革命以前的局面，甚至还安图恢复到十六世纪宗教改革①以前的局面。一六八七年四月，詹姆士二世发布所谓“信教自由宣言”，企图恢复十六世纪英国宗教改革前天主教的统治地位。这是妄图进一步复辟封建所有制的信号。宗教改革前，英国天主教会是一大部分土地的所有者，如詹姆士二世的这种复辟阴谋得逞，资产阶级和新贵族自从宗教改革以来夺自天主教会的土地就将变换主人；而且，天主教的恢复对于工商业资产阶级的活动也有妨碍。资产阶级在吃了亏、上了当之后，深感有重新掌握政权并把它巩固下来的必要。同时，就是过去拥护国王的大部分国教僧侣和封建贵族，现在对詹姆士二世恢复天主教会的措施也感到不安。国教僧侣担 ①十六世纪英国国王亨利八世统治时期进行了宗教改革，割断了英国教会与罗马教皇的联系，取消了罗马教皇对英国教会的统治，同时封闭了全国七百多所寺院，没收了寺院的土地。 特 ==========第51页========== 心天主教会一恢复，国教教会的统治地位就会丧失，自己的教会职位和收入就要落空；封建贵族中也有一部分土地来源于宗教改革时期的天主教寺院，他们也害怕恢复天主教会。正如马克思和恩格斯所指出的：“宗教改革使新兴大地主害怕天主教的恢复，因为天主教 一旦恢复，他们当然得归还所有过去他们掠夺来的教会土地，这样一来，英国全部土地的十分之七都得易手；工商业资产阶级对天主教有所恐惧，因为天主教完全不利于他们的活动；斯图亚特王朝为了自己和宫廷贵族的利益，毫不在乎地把所有英国工商业利益出卖给法国政府”。①在这种情况下，面对天主教恢复的威胁，于是辉格党和托利党联合起来，共同反对詹姆士二世的反动统治。但是，他们不敢发动人民群众，害怕引起第二次革命。为了防止人民群众再次起来革命，他]采取主动，发动政变。 一六八八年六月，辉格党和托利党派代表去邀请詹姆士二世信奉新教的女儿玛丽及其丈夫荷兰执政者奥伦治亲王威廉三世来英继承王位。十一月，威廉率领大军在英国登陆，早已为人们所唾弃的詹姆士二世无力抵抗，在一个夜晚悄悄地离开伦敦，逃到法国去 ①马克思恩格斯：<新莱茵报。政治经济评论>第二期上发表的书评》。《马克思恩格斯全巢》第七卷，第250一251页。 6 ==========第52页========== 了。接着，威廉邀请各选区选派代表，组成代表会议。 一六八九年二月，会议宣布詹姆士二世“自行退位”，立威廉为国王，玛丽为女王。 一六八八年政变结束了斯图亚特王朝的统治，确 十立了英国的君主立宪制，即在保留君主的名义下，实行 义资产阶级和新贵族的联合专政。这次事件在英国历史上称为不流血的“光荣革命”，其实，它并不是革命，只不过是资产阶级和新贵族发动的一次政变。马克思指出：“‘光荣革命’把地主、资本家这些谋利者同奥伦治的威廉三世一起推上了统治地位。”①英国带着严重的封建残余进人了资本主义社会。 一六八八年政变，英国资产阶级和新贵族重新夺回了政权。他们经过斯图亚特王朝的复辟，取得了丧权的教训。这次夺回政权之后，便积极采取措施，巩固自己的统治。一六八九年，国会②颁布《权利法案》，规定国王必须定期召开国会，无权废止法律。法案还保证议员的言论自由，规定征收捐税、招募军队和对外政策等重大问题，都必须由国会决定。这样就使政权完全掌握在资产阶级和新贵族的手中，国王成了“统而不 ①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229页。 ②一六八九年二月二十二日，代表会议通过决议，改称国会。 留 ==========第53页========== 治”的装饰品。一七○一年，国会又颁布《王位继承法》，规定威廉死后，王位由詹姆士二世之幼女安娜继承，安娜之后由詹姆士一世女儿的后代、信奉新教的汉诺威选侯继承。这就防止了信奉天主教的国王复位。 资产阶级和新贵族重新掌握政权之后，还积极推行符合他们利益的土地政策、贸易政策和殖民政策，以巩固和发展资本主义经济。尤其是在土地改策上，一 六八八年政变之后，资产阶级利用政权的力量，进行了较大规模的土地所有制的变革。从一七○○年到一七 六○年间，国会通过二百多项圈地法令，共圈地三十一万英亩。从一七六一年到一八○一年间，国会又通过 二干项圈地法令，圈地达三百一十八万英亩。这种土地所有制的变革，大大促进了资本主义制度的巩固和发展。 一六八八年政变结束了旧王朝的统治，但并没有结束封建残余势力的复辟活动。因为失败的阶级还要挣扎，这些人还在，这个阶级还在。他们为了实现复辟的迷梦，还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甚至下几代人的身上，寄托在国际反动势力的武装干涉上。 一六八八年政变后，法国仍然承认被赶跑了的詹姆士二世是英国国王。一七○一年，詹姆士二世刚一死，法国马上宣布他的幼子为英国国王，号称詹姆士三 8 ==========第54页========== 世。一七○八年，詹姆士三世同英国国内的保王党人勾结，在法国武装护送下，在英国登陆，结果遭到失败。一 七一五年，保王党人又在苏格兰发动武装暴乱，没有得逞。一七一九年，在西班牙的支持下，詹姆土三世再一次企图登陆复辟，又被粉碎了。一七四五年，詹姆士三世的儿子也企图复辟斯图亚特王朝。他从法国跑到苏格兰，自封为苏格兰国王，结果又被政府军击溃。虽然经过多次失败，封建残余势力的复辟活动并没有停止，他们还要按照“捣乱，失败，再捣乱，再失败，直至灭亡”①的逻辑走下去，一直到十九世纪上半期，在英国还有复辟王朝代表人物的活动。不过，到了这个时候的复辟势力，由于在政治斗争中已经失去了反攻的力量，只好把斗争转向文字方面。当时出现的“青年英国”的封建社会主义，就是如此。他们的一些代表人物和思想家，为了诱骗无产阶级站到他们一边去反对资产阶级，便以同情工人的面目出现，给自己的复辩“理论”涂上一层“社会主义”的油彩。于是出现了封建社会主义的怪胎，他们打着社会主义的旗号，干着复辟封建主义的勾当，叫嚷：“让财富和商业、法律和学问全都死去，只把我]旧日的贵族统治仍然留给我们”，还在 ①毛泽东：丢掉幻想，准备斗争》。毛泽东选集》第1375页。 89 ==========第55页========== 那里梦想复辟。自然，他们这种复辟的叫嚣，只不过是“半是挽歌，半是谤文”①罢了。因为这时的阶级斗争形势，已经产生了根本的变化：十七、十八世纪英国的资产阶级主要还是金融资本家、大商人、手工工场主等，还不是后来的产业资产阶级。英国工业革命展开以后，现代无产阶级与产业资产阶级形成，阶级斗争的形势与资产阶级的内外政策都有了很大变化。一八三 二年选举法改革后，无产阶级走上独立斗争的道路，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之间的斗争逐渐转为社会阶级斗争的主要矛盾。在这种情况下，封建残余势力仍不甘心退出历史舞台，然而已经是穷途未路了，他们无法倒转滚滚向前的历史车轮。凡是违背历史发展潮流的反动阶级，不管怎样垂死挣扎，最终总是要灭亡的。 ①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274页。 60 ==========第56页========== 二、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 复辟和反复辟斗争 在英国资产阶级革命后的一百多年，法国也开始了资本主义代替封建主义的革命。同英国一样，法国资产阶级夺取政权和巩固政权，也经历了一个长期的、曲折的斗争过程。然而，法国资产阶级革命又与英国资产阶级革命不同，它们是体现这一共同斗争规律的两个不同的典型。英国资产阶级革命是发生在资本主义手工工场的繁荣阶段，由于资本主义发展还不够充分，资产阶级的力量比较小，革命性比较弱，在革命过程中，资产阶级和新贵族结成联盟，是在宗教外衣下进行的，革命具有很大的保守性，对旧制度摧毁得很不彻底，使封建复辟比较容易；而法国资产阶级革命不同，它产生于资本主义手工工场末期，已有少数大机器生产出现，由于资本主义发展比较充分，资产阶级的力量比较强大，革命性比较强，在革命过程中，资产阶级敢于和人民群众结成暂时联盟，摆脱了宗教外衣，公开在政治基地上同封建贵族作战，革命进行得比较彻底，封 51 ==========第57页========== 建复辟就不易得逞。但是，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所遇到的敌人比较强大，这不仅因为国内的封建贵族没有象英国那样发生分化，而且受到国外一次又一次的反法联盟的武装干涉，因而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斗争过程比英国经历的时间更长，范围更广，斗争更复杂，道路更曲折。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这种复辟与反复辟的斗争，远远超出了一个国家的范围，以整个欧洲为舞台，先后同七次反法联盟进行了反复较量，中间出现过两次封建王朝复辟，前后经过四次资产阶级革命，直到 十九世纪七十年代第三共和国时期，经过八十多年的反复而激烈的搏斗，资产阶级才得以巩固自己的统治。 攻克巴斯底狱—一革命的开始 革命前的法国，是一个封建的农业国家。但从十 八世纪以来，资本主义经济有了显著的发展，一种新的资本主义的所有制已经在封建社会的母体内孕育成长起来。在农村，出现了资本主义大农场。在城市，资本主义手工工场先后在许多城市普遍建立，而且在冶金、煤矿、纺织等新兴的工业部门，开始出现了大型的机器生产的资本主义企业。如一七五七年开办的安赞煤,雇佣了四干工人，并装备了十二架蒸汽机。 2 ==========第58页========== 但是，资本主义的发展受到封建制度的种种束缚。对资本主义发展束缚最大的是农业中的封建土地所有制。当时法国的绝大部分土地都为国王、教会和贵族所占有，广大农民深受王室、僧侣、贵族的重重剥削和压迫。封建土地所有制及其残酷的封建剥削，不仅阻碍了资本主义在农业中的发展，而且也阻碍了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发展。同时，在封建制度的统治下，行会制度、工业法规、关卡制度以及货币和度量衡的不统一等，从各方面束缚着资本主义工商业的自由发展。要想使资本主义得到充分发展，就必须摧毁封建制度，从根本上变革封建所有制。而“经济变革一定要有相应的政治上层建筑”。①这就是说，要大规模地变革封建所有制，资产阶级必须首先夺取政权，以资产阶级专改代替封建地主阶级专政。 到十八世纪后半期，新的资本主义生产力同旧的封建生产关系及其上层建筑之间的矛盾日趋激化。这种矛盾反映在政治上，就是社会阶级矛盾的尖锐化。 法国一直保持着中世纪森严的等级制度。社会上划分为三个等级：僧侣是第一等级，贵族是第二等级，资产阶级、城市平民和农民都属第三等级。封建法律 ①列宁：《社会民主党在俄国第一次革命中的土地纲领》。《列宁全集》第十三卷，第321页。 53 ==========第59页========== 规定：“僧侣以祷告为国王服务，贵族以宝剑为国王服务，第三等级以财产为国王服务。”这就规定了僧侣、贵族的特权地位和第三等级的无权地位，第一、二等级是统治阶级，第三等级是被统治阶级。 一小撮特权等级，人数不到全国人口的百分之一，但却握有一切政治经济特权，不缴纳赋税，不承担义务。他们中间除了分化出一小部分同情资产阶级改革的自由派贵族外，都是法国封建专制制度顽固的维护者，是革命的对象。 第三等级约古全国人口的百分之九十九，人数众多，成份复杂。他们担负着全部赋税和封建义务，但在政治上毫无权利。而在第三等级中，资产阶级和工人、农民的经济地位是不同的，资产阶级是剥削阶级，工人、农民都是被剥削的劳动人民。 资产阶级中存在着各个不同阶层，在革命过程中出现了各种政治派别，有代表金融资产阶级和自由派贵族利益的君主立宪派；有代表大工商业资产阶级利益的吉伦特派（因他们的代表人物多来自工商业发达的吉伦特郡而得名)；还有代表中小资产阶级利益的雅各宾派（因他们经常在圣雅各修道院集会而得名）。在当时历史条件下，资产阶级充当了革命的领导者。 城市平民包括工人、帮工、小店主和部分行会师 54 ==========第60页========== 傅。他们同遭封建制度和特权等级的压迫与剥削，承担着沉重的苛捐杂税，生活毫无保障。这些城市平民痛恨封建制度和特权等级，在反封建斗争中最积极、最坚决、最勇敢，是推动革命不断向前发展的一支巨大的突击力量。 第三等级中人数最多、受苦最深的是农民。广大农民担负着多如牛毛的赋税和封建义务。他们要向国王交纳土地税、人头税、盐税，服劳役和兵役；要向教会交纳什一税；除了向贵族交纳沉重的地租外，还要缴纳名目繁多的苛捐杂税，连走路、过桥都得交税。国王、教会、贵族抢走农民每年收成的五分之四，弄得农民赤贫如洗，过着饥寒交迫、牛马不如的生活。他们恨透了封建制度，要求获得土地，废除一切封建义务。 日益加剧的社会阶级矛盾，必然要在思想战线上反映出来。当时，在法国出现了反映各个不同阶级要求的启蒙思想家，其中有反映大资产阶级和自由派贵族要求的思想家孟德斯鸠、伏尔泰，主张同封建统治者妥协，实行君主立宪制；有反映工商业资产阶级要求的思想家魁奈，反对行会制度、工业法规和专卖制度，主张国家的税收主要应由土地所有者承担，要求工商业活动自由；也有反映中小资产阶级要求的思想家卢梭，宣传“主权在民”的思想，反对等级制度和君主制度，主 56 ==========第61页========== 张建立民主共和国；还有反映劳苦大众要求的思想家梅里叶、摩莱里和马布里。他们猛烈地抨击了封建专制制度和私有制，认为私有财产是万恶之源，主张废除私有制。这些启蒙思想家尽管都“没有能够超出他们自己的时代所给予他们的限制”，①存在着阶级的和历史的局限性，但是，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他们的矛头所向都是封建制度，在揭露和批判封建制度、动员革命群众和推动革命运动方面，都起了不同程度的革命作用。 革命前统治法国的是波旁封建专制王朝。波旁王朝对人民的统治是极其残暴的，为了防止人民对专制王权的反抗，国王颁发一种叫“密札”的空白逮捕证。这种“密札”不仅国王、王后可以滥用，把反抗国王的人或具有进步思想的人逮捕入狱，而且还可以任意赠送或出售，皇亲贵族可以得到，富商大贾也可以用钱买到。他们只要填写上私仇的名字，送交官府，被害者便要大祸临头，横遭迫害，以至杀身丧命。在这种封建专制的残暴统治下，法国人民的生命没有丝毫的保障。巴斯底狱塞满了“犯人”，有的人坐了几十年牢，还不知犯了什么法。封建专制王朝的残暴统治，真是到了极点！ ①恩格斯：反杜林论》。《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第57页。58 ==========第62页========== 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压迫愈深，反抗愈烈。封建专制王权的残暴统治更激起人民的痛恨和反抗。一七一五年，当狂叫“朕联即国家”的路易十四一命鸣呼的时候，人民为庆祝他的死而干杯。而在一七七 四年叫嚷“在我之后那怕洪水滔天”的路易十五死去之后，人民更是用起义的刀枪声代替送葬的礼炮声，送走了这个专制魔王。到了路易十六（一七七四一一七 九二年)即位之后，城乡人民的起义更是接连不断，此伏彼起。 一七八七到一七八九年间，工商业危机和财政危机错综交织，国内农业又遭受自然灾害。农民和城市工人、贫民的灾难与饥馑是多年来不曾有过的。当时的死亡率达到了非常高的数字。在这种情况下，人民的反封建斗争形成了新的高潮。光是在一七八九年春季，法国就爆发了三百多次的农民起义和城市平民的斗争。各地农民普遍行动起来，要求土地、粮食，要求取消封建贡赋和教会的什一一税。不少地区的农民拒绝交纳封建贡赋和什一税，拒绝对地主和国家服劳役，有的甚至拒绝对政府纳税。另外有些地区的农民愤怒地杀死地主，把地主土地夺过来，为自己所有。这种情况几乎遍及整个东部农村。接着，很多地区的农民，或者攻入地主庄园，强迫地主立出字据，放弃一切封建特 晚 ==========第63页========== 权，或者迫使地主焚毁簿籍，或者由农民自己把有关封建地租和贡赋的契据付之一炬。城市的斗争也很激烈，就在一七八九年四月，巴黎发生了一次大规模的工人起义。巴黎圣安东郊区三千多工人走上街头，高呼：“消灭财主！消灭贵族！消灭投机家！打倒僧侣！”的口号，捣毁工场主的房莹。反动致府出动军队来镇压，工人群众用石头、瓦块，进行英勇抗击。 这些汹涌澎湃的革命群众运动，猛烈地冲击着封建专制王朝的统治，促进了革命的爆发。到了一七八 九年上半年，整个法国就象一座布满了干柴枯草的山头，任何一点小小的火星，都可能点燃起熊熊烈火。 当时的封建专制政府正处于国库空虚、财政危机日益加深的困境。国王路易十六想通过财政改革解决财政危机的尝试又因特权等级的抵抗而遭失败。在国内政治、经济危机和群众斗争高涨的情况下，国王为了缓和人民群众的革命情绪，解决财政危机，挽救垂危的封建专制统治，被迫召开隔了一百多年没有开过的三个等级代表参加的会议，即所谓“三级会议”。他没有料想到，三级会议的召开竞成了革命爆发的导火线。 一七八九年五月五日，三级会议在巴黎附近的凡尔赛开幕了。出席会议的代表，第一、二等级各为三百人，第三等级的代表为六百人。参加会议的各个等级58 ==========第64页========== 的代表，抱着各自不同的目的。特权等级的代表是想用以诱资产阶级脱离革命，缓和人民的革命情绪，并通过它来解决财政危机，巩固封建专制统治。第三等级的代表资产阶级则要求取消封建特权，消灭封建专制制度，幻想把三级会议变为最高立法机关，达到和平取得政权的目的。三级会议一开幕，特权等级同第三等级的代表就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斗争，斗争的焦点集中在会议的表决问题上。特权等级代表主张按照旧的惯例，表决时一个等级算一票。这样，他们一、二等级的代表加起来就有两票，第三等级的代表人数再多也只有一票。特权等级的代表企图以此来控制会议，否决第三等级的革命要求。第三等级的代表则反对这种主张，坚决要求按代表人数进行表决，想与特权等级中的自由派贵族和下层僧侣的代表联合起来，形成会议的多数，实行资产阶级的改革。为这个问题就争吵了 一个多月。第三等级代表的斗争，得到全国人民的广泛支持。全国人民密切注视着会议的进展，每天都有成群的人到凡尔赛去，声援第三等级代表的斗争。正是在人民群众的坚决支持下，第三等级代表的腰杆才硬起来。六月十七日，他们通过决议，宣布自己为代表全体人民的国民议会，同国王、特权等级对抗。六月二 十日，国王下令强行封闭国民议会会场，不准开会。人 59 ==========第65页========== 民群众及时帮助国民议会代表找到了一个网球厅作为会场，到会的每个代表宣誓：“不制成宪法，会议决不解散。”在这种阶级斗争激烈的情况下，许多下层僧侣和自由派贵族的代表，也转过来加入了国民议会。不久，国民议会改名为制宪议会，把制订宪法作为自己的主要任务。资产阶级满以为只要制订一部宪法，资产阶级的国家制度就可以和平地出现了。但是，封建反动统治阶级是不会自动让出政权的。七月初，国王加紧向巴黎和凡尔赛调集军队，凡尔赛几乎成了兵营，制宪议会的会场也被卫兵封锁。国王阴谋使用反革命暴力镇压革命人民，解散制宪议会，资产阶级和平取得政权的幻想破灭了。 国王的反革命进攻，激怒了革命人民。七月十二日，巴黎的工人、贫民和手工业者涌上街头，广场上挤满了人群。当天晚上，人民群众与军队发生冲突，反动军队向革命群众开枪，人民更是怒不可遏，“拿起武器！”的呼声响遍全城。第二天早晨，巴黎上空响起了警钟，起义群众拿起短刀、斧头冲上街头，战斗更加激烈。人民群众从军火库和残废军人院夺取了几万支枪和大量的弹药，并在很短的时间内，以惊人的速度赶造了五万支刺枪，迅速武装了自己。武装起义的队伍很快扩大，向反动军队发动了强大的攻势。在起义群众 的 ==========第66页========== 的强大攻击下，国王的军队节节败退，一部分士兵倒向革命方面。晚上，起义群众已经控制了巴黎大部分地区。但是，位于巴黎东部的巴斯底监狱还在敌人手里。这座十四世纪建筑的大监狱，有八个高大的塔楼，四周有二十五米宽的深水濠沟。监狱塔楼上的大炮威胁着巴黎全城，特别是威胁着巴黎近郊圣安东工人居住区。巴黎人民不能容忍这种情况，决心拔除这座象征着法国封建专制统治的堡垒。七月十四日，在“到巴斯底去！”的一片怒吼声中，起义群众拿着火枪、斧头、长矛，拖着大炮，潮水般地冲向巴斯底狱，把巴斯底狱包围了起来，要求守卫司令官交出武器。他不但拒不放下武器，反而下令开枪，造成一百多人伤亡。革命群众义愤填膺，架起五门大炮，对准城堡正门，木工和建筑工搭起云梯，向城堡发动攻势。经过四小时的激烈战斗，最后武装群众用大炮打断了堡垒吊桥上的铁索，冲进了巴斯底狱，处死了那个坚持与人民为敌到底的司令官，捣毁了整个监狱。起义群众在巴斯底废墟上立起一块牌子，上面着：“这里理葬了巴斯底狱”，表现了人民彻底埋葬封建专制制度的决心。 七月十四日巴黎人民武装起义的胜利，粉碎了封建专制王朝的反革命阴谋，推翻了封建专制王朝的统治，政权转入在制宪议会中占优势地位的君主立宪派 的 ==========第67页========== 手里。因此，巴斯底狱的攻占，标志着法国第一次资产阶级革命的开始。七月十四日这一天，后来被定为法国的国庆日。 一石激起干层浪。巴斯底狱的攻克，成为推动全国人民革命浪潮的信号。七月十四日起义以后，全国其他城镇的革命人民，都以巴黎为榜样，相继举行起义，推翻当地的封建专制改府，成立资产阶级的革命政权，建立国民自卫军。农民的革命风暴也席卷全国，起义农民向贵族庄园、教会寺院发动猛烈攻势，捣毁庄园、寺院，焚烧封建文契，分配贵族霸占的山林、草地，取消农民的封建义务。农村燃起的革命烈火，吓得贵族老爷们胆战心惊，逃奔城市和国外。这就是当时的所谓农村“大恐怖”。这种农村“大恐怖”好得很！它荡涤着封建社会的污泥浊水。正是农村的这种“大恐怖”，动摇了封建制度的基础，巩固了城镇革命的胜利成果。 人民革命斗争越深入，防止复辟越有保证 七月十四日巴黎人民武装起义的胜利，给了封建专制制度第一次沉重的打击。跟封建势力有千丝万缕 2 ==========第68页========== 联系的金融资产阶级和自由派贵族立即窃取了·人民革命斗争的胜利果实，建立了君主立宪派统治。他们掌握政权以后，认为主要任务是制订宪法，建立与封建势力妥协的君主立宪制度，进行某些有利于资产阶级的改革，根本不想彻底消灭封建制度。他们竭力反对人民群众继续革命，有个叫巴那夫的代表在制宪议会上公开说：“当革命运动无止竟地继续时，我们就会遭到大的祸害。目前，先生，大家应该感受到，共同的利益在于阻止革命。”巴那夫的话反映了当时君主立宪派的基本政治态度。 但是，革命人民坚决反对他们阻止革命的企图，继续把革命推向前进。七、八月间，农民起义的革命浪潮在全国范围内继续猛烈地冲击着封建制度的统治基础。起义农民怀着几个世纪来对贵族的积恨，以草叉、禾棒、斧头当武器，进攻贵族的城堡，烧毁封建契据。有的地方，起义农民还在贵族城堡前树立绞架，上面写着：贵族要是再收租就把他吊起来。迅猛异常的农民 ·运动，迫使制宪议会不得不中止关于宪法的讨论，而急忙地考虑农民的问题。八月四日，制宪议会彻夜开会，讨论关于废除封建义务的问题。制宪议会陆续通过决议，废除贵族地主的打猎和司法等方面的种种特权，取消贵族、僧侣的免税特权。这些措施在一定程度上打 3 ==========第69页========== 击了封建制度，是革命初期农民通过斗争所取得的重要成果。但是，八月法令只废除了与人身依附有关的捐税和义务，广大农民所关心的土地问题仍然没有解决。因此，八月后农民运动继续高涨。 一七八九年八月二十六日，制宪议会仿效美国的《独立宣言》，制订了一个资产阶级革命的纲领性文件—《人权宣言》。宣言共十七条，规定了资产阶级社会的一些基本原则。它的主要精神是反对封建专制制度，提倡人权和法治，维护资产阶级的地位和私有财产权。《宣言》宣称：“在权利方面，人们生来是而且始终是平等的”；“在法律面前，所有公民都是平等的”；公民有权亲自或推举代表参加制定法律。这就从根本上否定了封建等级制度。《宣言》声明：“自由、财产、安全和反抗压迫”，是人们“自然的和不可动摇的权利”，规定“各个公民都有言论、著述和出版自由”，提出了自由、平等、博爱的资产阶级原则，从法律上加以肯定。《人权宣言》反映了人民群众反对封建等级制度和封建专制统治的革命要求。它在动员人民、打击封建制度·和限制王权方面，具有重大作用，对封建专制制度还占统治地位的欧洲，发生了巨大的影响。然而，《人权宣言》对人民群众的政治权利作了种种限制，规定人民不得破坏“法律所规定的公共秩序”；《人权宣言》宣6量0 ==========第70页========== 布：“财产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利”。这实际上是维护资产阶级对劳动人民实行专政的“秩序”、保护资产阶级剥削劳动人民的权利。《人权宣言》只不过是用基于财产不同的不平等代替了基于出身不同的不平等，肯定了资产阶级对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统治地位，是资产阶级维护自己阶级利益的工具。 革命不断地向前发展，沉重地打击着封建反动势力，可是封建统治阶级决不甘心自己的失败。还在攻占巴斯底狱后不久，贵族们就咆哮：“在未能恢复国王之光荣、僧侣之财产、贵族之尊严及各法院之旧职权以前，决不放下武器。”以国王路易十六为头子的封建反动势力，躲在凡尔赛阴暗的角落里加紧进行阴谋活动，策划反革命政变。国王拒绝批准制宪议会所通过的《人权宣言》，秘密从外地调集军队进入巴黎，阴谋武装镇压革命。十月一日，国王在凡尔赛举行盛大宴会，欢迎调来镇压革命的反动军官。参加宴会的反动军官公然把象征革命的三色帽徽丢在地上践踏，声称要向革命反扑。当时正遇上粮荒，巴黎人民每天买面包要在街上排队排几个钟头。国王阴谋武装镇压革命的消息传出后，群众更加愤恨，立即行动起来。十月五日，巴黎人民在妇女的带动下，涌进市政厅夺取了大炮，列队向凡尔赛进军，约有六千名妇女参加了进军行列。革命 658 ==========第71页========== 群众沿途高喊：“消灭神甫！消灭贵族！”冒着大雨直奔凡尔赛，包围了王宫。国王惊恐万状，不知所措。君主立宪派唯恐群众采取“过火”行动，派拉法叶特带领国民自卫军，赶到凡尔赛，保护国王。十月六日清晨，宫廷卫兵开枪打死群众一人，愤怒的群众奋起反击，打死卫兵数人，冲破重重障得，涌入王官。不少群众还冲进了王后的卧室，王后吓得衣冠不整地狼狈逃窜。在这种情况下，国王路易十六和王后才不得不佩带三色帽徽，在拉法叶特的护卫下，被迫在阳台上与群众见面，答应批准《人权宣言》。人民群众认定，路易十六留在凡尔赛难以监视，不利于防止他的阴谋活动。于是大家高喊“国王到巴黎去”的口号。处于革命群众重重包围之中的国王，只好颜从人民的意志，从凡尔赛回到巴黎，被置于巴黎革命人民的监督之下。在这次斗争中，法国人民以自己的革命行动打破了官廷的反革命阴谋诡计，“奉天承命”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国王已在一般人民群众的心目中威风扫地了。这是革命人民反复辟斗争所取得的一次重大胜利。 七月十四日的起义和农村“大恐怖”，以及十月 五一六日的革命事件，接二连三地给封建反动势力以沉重的打击，使他们的社会基础日益缩小，在国内难以站脚了。因此，在这以后，王党分子成群结队地逃亡 66 二 ==========第72页========== 国外，麕集在法普边境的科不棱茨城，在普、奥封建王朝的庇护下，建立反革命据点，组织流亡“政府”和反革命武装，打着拯救君主制的反动旗号，继续进行公开的复辟活动。当时处于巴黎人民监视下的国王路易十 六，也多次密谋策刘逃跑，安图逃出法国，取得外国的支持，纠集反革命武装和逃亡贵族，杀回法国，卷土重来。一七九一年六月，路易十六在巴黎各银行得到一笔借款，从俄国大使馆手到一张护照。六月二十日深夜，路易十六化装成一个待仆，带着王后，从巴黎逃跑。当他们]逃到北部边境发棱镇时，被当地人民发觉，镇上的居民和附近儿干名农民，带着锄头、木棍，从各地纷纷赶来，把他们抓住押回巴黎。国王的反革命复辟阴谋，又一次被法国人民粉碎了。 封建反动阶级的复辟阴谋激起了全国人民的愤怒。巴黎人民在资产阶级民主派的领袖罗伯斯比尔(一七五八一一七九四年)、马拉（一七四三一一七 九三年)和丹敦（一七五九一一七九四年）的领导下，举行大规模的游行，纷纷要求审判国王，废除君主制，建立共和国。但是，当时掌握政权的君主立宪派却竭力拯救国王，为国王的逃跑辩护，硬说国王是被“劫持”，并非自己主动逃跑的，反对审判国王，并发表了一个关于国王逃跑是被所谓“劫持”的声明。这个声明引 四 67 ==========第73页========== 起了巴黎人民的强烈反对。七月十七日，巴黎几干名群众在马尔斯广场集会。君主立宪派公然下令向集会群众开枪，当场有五十多人惨遭杀害。这一屠杀事件充分暴露了君主立宪派反民主和仇视人民的本质。九月，制宪议会通过宪法，宣布法国为君主立宪制国家。路易十六仍然为法国国王，掌握行政大权，有权任命大臣和最高军事长官，有权否决议会的决议和对外宣战等。立法权属于立法议会。根据宪法，九月三十日制宪议会解散，十月一日成立新的立法议会。宪法取消了封建等级制度，把公民按占有财产的不同划分为“积极公民”和“消极公民”。全国二千五百万入口中，只有 四百三十万人是有选举权的“积极公民”，广大人民群众即所谓的“消极公民”，都被剥夺了选举权。 一七九一年宪法是君主立宪派妥协政策的产物。它保留了国王，并赋予他很大的权力；也违背了《人权宣言》所提出的人民有权参与制定法律的原则。宪法 一公布就受到广大人民的激烈反对和资产阶级民主派的批判。罗伯斯比尔指出：“正当革命依靠人民而取得胜利的时候，却剥夺了人民的权利。”马拉在抨击一七 九一年宪法时写道：“这样一来，你们那轰动一时的权利宣言被证明只不过是个骗局。” 马尔斯广场屠杀事件和一七九一年宪法的颁布， 68 ==========第74页========== 表明君主立宪派已公开走上反革命道路，成了革命继续发展的绊脚石。君主立宪派这种跟封建势力妥协和敌视人民的态度，不利于革命人民的反复辟斗争，助长了封建复辟势力的反革命气焰。 法国封建复辟的危险还来自国外。一七八九年爆发的法国大革命，象霹雷一般吓坏了欧洲各封建君主国家的统治者。他们害怕法国大革命的烈火烧到自己的头上。为了“扑灭法国的革命火焰，恢复法国的旧制度，借以保证这些张皇失措的国王不致在本国看到革命的传染病”，①他们处心积虑地要把法国革命扼杀在襁褓之中。当时经过资产阶级革命的英国，看到法国资产阶级是它对外扩张的劲敌，害怕在欧洲出现一个强大的资产阶级法国，因而，正如当年荷兰干涉英国革命一样，英国也积极参与了对法国革命的干涉。随着法国革命在欧洲的影响不断扩大，各国反动统治者对法国革命也更加仇视，外国反革命武装干涉的威胁也愈益严重。路易十六把自己复辟的全部希望寄托在外国武装干涉上，同各国反动派加紧勾结。一七九一年 八月，奥地利和普鲁士两国政府发表宣言，公开号召欧洲各国反动派干涉法国革命，恢复路易十六在法国的 ①斯大林：《论战争》。《斯大林全集》第三卷，第7页， 69 ==========第75页========== 封建专制王权。一七九二年四月，法国同普、奥的战争爆发了。 在战争中，王后把法国全部作战计刘的军事秘密泄露给奥地利。法国的许多贵族军官，由于仇视革命而纷纷叛国投敌。君主立宪派也公开叛变，拉法叶特不去组织与敌人作战，竟丢下军队独自跑回巴黎，并且到立法议会去要求解散革命俱乐部。在此情况下，法军便节节败退，普奥联军很快攻入法国，逼近巴黎。国内封建复辟势力乘机拾头，策划叛乱。 在国内外敌人进攻面前，法国人民怒火满腔，坚决要求抗击敌人。六月，巴黎人民在以罗伯斯比尔为首的雅各宾派的领导下，成立了革命公社，要求废除君主制度，审判国王，积极组织抗击外国侵略者。罗伯斯比尔、马拉和丹敦等动员人民为拯救祖国而战斗。丹敦号召人民“必须勇敢、勇敢、再勇敢，这样法国才能得救！”七月，在人民群众革命洪流的推动下，通过雅各宾派的积极斗争，立法议会被迫宣布：“祖国在危急中”，号召人民武装起来保卫法国。一股巨大的爱国热潮在全国澎湃奔腾，几天之内，巴黎就组织了一支一万五千人的义勇军。全国各地组织的义勇军纷纷开赴首都。马赛的义勇军高唱着《莱因区军歌》，向巴黎挺进，这就是著名的《马赛曲》。这一歌曲后来成为法国的国歌。 70 ==========第76页========== 就在人民革命热潮高涨的时刻，传来了普奥联军总司令不伦瑞克发表的狂安宣言，扬言只要法国国王、王后及王族稍受侵犯，他就要彻底毁灭巴黎，反动气焰极其嚣张。但是，反动派的狂言岂能吓倒革命人民！敌人的疯狂反扑只能更加激起法国人民的民族义愤，坚定他们消灭封建君主制的决心，加速新的革命发动的到来。 一七九二年八月九日晚，巴黎上空响起了革命的警钟，巴黎人民拿起武器，同来自各地的义勇军一道，又一次发动了武装起义。八月十日早晨，起义群众在革命公社的领导下进攻王宫，途中同国王卫队发生激烈战斗。起义者经过两次猛烈冲锋之后，终于攻入王宫，逮捕了国王。在革命人民的压力下，立法议会被迫通过废除国王和在普选基础上召开国民公会的决议。 一七九二年八月十日起义的胜利，推翻了君主立宪派的统治，使法国大革命上升到一个新的阶段，即革命的第二阶段。政权由君主立宪派手里转移到吉伦特派手中。 九月初，前线战事吃紧，凡尔登失陷，通往巴黎的大门已被打开，外来的复胖势力严重威胁着革命的法国。为了加强前线的兵力，法国把巴黎的驻军都开到前线去了。这时潜伏在巴黎的王党分子认为时机已 71 ==========第77页========== 到，蠢蠢欲动。他们妄想趁首都防务空虚，进行反革命暴乱，与外国武装干涉者里应外合，恢复路易十六的王权。巴黎人民及时识破了敌人的这一复辟阴谋，当机立断，冲进监狱，处死了一千多·名反革命分子。法国人民这一果敢的革命行动，有力地打击了封建复辟势力的嚣张气焰，对巩固革命的后方起了巨大作用。九月 二十日，在瓦尔密一战，法国军队打败了普鲁土军队。从此，法国转入反攻。不久，外国干涉军便从法国的土地上被驱逐出去了。法国人民用自己的力量，击退了外来复辟势力的进攻。 就在瓦尔密战役胜利的第二天，新选出的国民公会在巴黎开幕。会议一开始就宣布废除君主制度，建立共和政体。一七九二年九月二十二日，国民公会宣布法国为共和国，这就是历史上的法兰西第一共和国。从此，在法国历史上结束了数百年来的封建君主专制统治。 继君主立宪派之后上台执政的吉伦特派，一开始就暴露了它害怕人民、害怕革命的阶级本性。他们害怕武装起来的群众威胁自己的财产权。吉伦特派领袖布里索在革命初期说过财产就是“剽窃”，似乎非常革命，但不久，一当他成为执政党的领袖时，就立刻学着君主立宪派人的口吻说：“这次革命应该停止了，否则 72 ==========第78页========== 就会发生危险”，竭力阻止革命深入发展。面人民群众和雅各宾派则要求彻底摧毁封建制度，将革命继续推向前进。因此，雅各宾派和吉伦特派在许多问题上展开了激烈的斗争。斗争的焦点之一是关于处置国王的问题。雅各宾派要求审判国王，吉伦特派则拚命祖护国王，反对审讯路易十六。这一问题斗争的实质是要不要把资产阶级革命进行到底、要不要彻底摧毁封建制度的问题。广大人民群众坚决支持雅各宾派的斗争。 一七九二年十一月间，在王宫的一个秘密壁橱里，发现国王与外国宫廷秘密勾结的文件和各种反革命计划，进一步证实了国王的叛国罪行。这些罪证一公布，整个巴黎顿时群情激愤，人民强烈要求立即审判卖国贼路易十六。罗伯斯比尔坚决表示：“对路易十六，只有两条路：或者任其生存以扰害国家安宁，或者将他处死以绝后患。”由于广大人民群众和雅各宾派的坚决斗争，一七九三年一月二十一日（星期天），路易十六终于被押上了断头台。在这以前，还有王党分子散发小册子，安图煽动人们抢走路易十六。路易十六本人在临刑之前，也幻想出现一次暴乱，拯救自已。但是，由于革命人民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国内封建复辟势力的社会基础大大削弱，没有得到多大反应，敌人的幻想成了 73 ==========第79页========== 泡影。刑场设在革命广场，处死路易十六之后，广场上响起了一片“国民万岁”的欢呼声。这是继英国的查理 一世之后，被人民处决的另一个国王。法国人民对这个封建专制魔王、里通外国的卖国贼、阴谋复辟的反动头目，给予了应得的惩处。 处死国王这件事有很大的政治意义，它充分显示了人民的力量，打击了封建专制王权的传统势力，大长了革命人民的志气，大灭了封建复辟势力的威风。路易十六被处死后，法国人民群众的发动更加广泛深入，革命精神更加振奋。 一七九二年底到一七九三年初，由于英国和欧洲其他一些国家对法国实行经济封锁，企图从经济上来扼杀法国革命，国内资产阶级又乘机囤积居奇，投机倒把，弄得物价飞涨，民不聊生。在这种情况下，人民群众强烈要求政府限制粮食和日用必需品的价格，制止投机商的活动。城市群众常常冲进面包房，强迫老板按规定价格出售面包。工人举行罢工，要求降低物价，提高工资。许多地区的农民不断起来斗争，自行分配公地。于是在阶级斗争的舞台上，出现了以扎克·卢为首的忿激派。忿激派代表最贫苦阶层特别是城市贫苦劳动者阶层的利益，要求实行商品的最高限价，严惩投机商，用革命的恐怖手段打击反革命分子。忿激派 74 ==========第80页========== 是法国大革命期间最激进的革命派。它的出现，是革命深入发展和人民群众广泛发动的一个重要标志。 吉伦特派从大工商业资产阶级的利益出发，十分仇视忿激派的革命活动，疯狂反对忿激派的革命要求，认为忿激派的活动威胁他们的私有财产，妨碍他们的“贸易自由”。雅各宾派站在资产阶级的立场，开头也不同意忿激派的革命主张，后来他们逐渐意识到必须采取紧急措施，解除群众的某些困苦，才能在斗争中得到广大群众的支持。因而雅各宾派决定联合忿激派，支持忿激派的革命要求。一七九三年五月四日，在罗伯斯比尔的提议下，国民公会通过《粮食最高限价法案》。 吉伦特派不仅在对待国王和商品限价问题上，而且在反抗外国武装干涉的问题上，都充分暴露了它的反革命面目。一七九三年初，法国国内外形势危急。在英国的积极策划下，普鲁士、奥地利、荷兰、西班牙等国联合起来，组成第一次反法联盟。三月，法军前线失利。吉伦特派将领杜穆里埃公开叛变投敌，带了一千多人投奔奥地利去了。战争再一次逼近法国边境。与此同时，在法国西部的汪德那爆发了王党分子的反革命武装叛乱，成为国内封建复辟的重要据点。吉伦特派不顾共和国所面临的严重危险，继续坚持反人民的 75 ==========第81页========== 政策，进行分裂活动。他们在国民公会中打击左派，对马拉提出控告，并一度把他交付法庭审讯；五月，又建立特务组织“十二人委员会”，打击雅各宾派，迫害革命者。吉伦特派还在各郡公然与王党分子勾结，掀起反革命叛乱。五月底，他们在里昂搞的一次反革命叛乱，就杀害了几百名革命者。吉伦特派已经倒向反革命一边，充当了王党复辟的帮凶，直接帮助了封建复辟势力。这都表明：吉伦特派已经走上了公开反对革命和叛国投敌的道路，不推翻吉伦特派的统治，革命的烈火就有被扑灭的危险。当时罗伯斯比尔尖锐地指出：“使祖国遭受最大危险的那种威胁变得很明显的时候，人民代表的责任就在于，要么为自由牺牲，要么就使自由得胜。”他号召大家坚决为自由而战。 为了挽救革命，防止复辟，雅各宾派和忿激派共同准备新的武装起义，并在巴黎成立了起义委员会。五月三十一日，巴黎上空再次响起了号召人民起义的钟声，武装群众包围了国民公会，冲入会议厅，强烈要求逮捕吉伦特派二十二个最反动的议员，取缔“十二人委员会”，等。国民公会只答应解散“十二人委员会”，群众极为不满。六月一日晚上，马拉亲自登上市政厅塔楼，敲起警钟，武装的人民再次包围了国民公会。六月二日，起义群众使用一百六十三门大炮，对谁国民公会大76 ==========第82页========== 厦。结果，人民起义胜利了，逮捕了吉伦特派的代表，吉伦特派的统治被推翻了，政权转到雅各宾派手里。在革命人民的推动下，法国第一次资产阶级革命沿着上升路线发展到它的最高阶段一雅各宾派的资产阶级革命民主专政时期。马克思指出：“在第一次法国革命中，立宪派统治以后是吉伦特派的统治；吉伦特派统治以后是雅各宾派的统治。这些党派中的每一个党派，都是以更先进的党派为依靠。每当某一个党派把革命推进得很远，以致它既不能跟上，更不能领导的时候，这个党派就要被站在它后面的更勇敢的同盟者推开并且送上断头台。革命就这样沿着上升的路线行进。”① 革命发展到第三个阶段，人民群众发动得更加广泛深入。雅各宾派在人民群众的积极推动下，实行了 一系列的革命措施，从各方面清除封建的旧基地。 一七九三年六、七月间，国民公会先后领布了三个土地法令，规定将没收逃亡贵族的土弛分成小块，用分期付款的办法卖给农民；被地主霸占的村社土地，一律归还给农民，如得到当地农民三分之一赞成，这部分土地可按人口平均分配给农民；无条件地废除一切封建权力、封建义务、地租以及其他苛捐杂税，烧毁一切封 ①马克思：《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625页。 77 ==========第83页========== 建文据和契约。 六月二十四日，国民公会通过了新宪法，即《一七 九三年宪法》。宪法规定了法国的共和制度，立法权属于由年满二十一岁的男性公民选举产生的立法议会，行政权属于执行委员会多一切重要法律须经人民讨论和批准。宪法规定公民有平等、自由、安全、财产、信教、教育、出版、请愿、结社等权利。一七九三年宪法贯穿了卢梭的民主思想，比一七九一年宪法前进了一大步。.由于当时处在战争环境，宪法没有能立即实行。 到七、八月间，由于奸商的囤积垄断和投机活动，尤其是复辟势力的破坏，造成粮食和一般人民生活必需品的奇缺。根据忿激派和广大人民的要求，国民公会继五月四日通过《粮食最高限价法案》后，又于七月 二十六日和九月二十九日先后领布了两个限价法令，成立了“中央粮食委员会”，宣布凡投机和隐藏粮食者处死刑，规定了三、四十种主要商品的最高价格，即按 一七九○年市场价格提高三分之一；同时也规定了工资最高限额，即在一七九○年六月的工资数额基础上提高二分之一。 雅各宾派所实行的各种措施，尽管都没有超出资产阶级革命的范围，具有很大的阶级局限性，但在发动群众、打击敌人中起了很大的积极作用，特别是雅各宾 78 ==========第84页========== 派的土地政策具有重要意义。在经济上，它正确地运用了政权的力量，大规模地变革所有制，变封建地主的土地所有制为农民的土地所有制，解决了这次革命的基本问题一土地问题，为资本主义的发展提供了有利条件，比较彻底地铲除了封建势力统治的经济基础，使封建复辟势力越来越削弱。在政治上，土地问题的解决，实现了农民的基本要求，使获得土地的广大农民发动得更加广泛，吸引了更加广泛的农民群众积极投入打击国内外敌人的斗争，大大扩充了反复辟的革命力量，从而保证了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胜利。所以列宁说：“人们常常援引法国人在一七九二一一七九三年所表现的英勇爱国精神和军事义勇奇迹。但是，他们常常忘记了当时唯一可能造成这种奇迹的物质条件和历史经济条件。用真正革命的手段摧毁过时的封建制度，使全国过渡到更高的生产方式，过渡到自由的农民土地占有制”。① 法国这段革命斗争的历史充分说明：革命越深入，对反动势力的打击就越沉重，复辟的社会基础就越小；革命越深入，人民群众的发动就更广泛，反复辟的力量就越强大，复辟就越困难。一句话，人民的革命斗争越 ①列宁，大难临头，出路何在》。《列宁选集》第三卷，第166页。 79 ==========第85页========== 深入，防止旧制度的复辟就越有保证。正如列宁所指出的：“革命愈深入，旧制度复阵就愈困难，即使发生复辟，保留的成果也会愈多。革命把旧地基掘得愈深，旧制度复辟就愈困难。”① 各宾派的革命专政反复辟的有力武器 一七九三年五月三十一日至六月二日起义之后，在法国历史上开始了著名的雅各宾派革命民主专政时期。雅各宾派的革命专政是反复辟的有力武器。 雅各宾派上台执政的时侯，国内外形势非常危急，严重存在着反革命复辟的危险。在国外，反法联盟的军队从四面八方包抄法国。奥地利和普鲁土从东北侵入；西班牙从西南进犯；意大利从东面发动攻势；英国在北部包围了敦克尔刻，在地中海占领了科西嘉岛，并在吉伦特派反革命分子的策应下，侵占了法国南部的重要港口一土伦。法国几乎处于同整个欧洲孤军作战的困境。在国内，西部汪德郡的反革命叛乱在继续扩大，波尔多、马赛等城市的叛乱相继发生。南部土伦 ①列宁：《社会民主党在俄国第一次革命中的土地纲领》。列宁全集》第十三卷，第304页。 ==========第86页========== 港的王党分子也乘机把关在巴黎的路易十六的儿子宣布为国王路易十七。王党分子挥舞着屠刀，恨不得把革命人民斩尽杀绝。他们穷凶极恶地嚎叫，要使革命者“在地面上绝迹”。被推翻的吉伦特派也跟王党勾结起来，到处煽风点火，说雅各宾派要搞“独裁”，各郡应该独立，共同组织联邦政府去反对雅各宾的“独裁”，掀起了所谓“联邦”派的叛乱。到六月中旬，全国八十二个郡中有六十个郡发生叛乱。特务、间谍活动十分猖獗。当时的英国首相庇特拨出五百万英镑的巨额专款，作为在法国从事间谍活动的经费。据查获，有个英国间谍在法国各地安插了许多谍报员。他曾经在许多城市、兵工厂和制帆工场组织过纵火，并大量收购生活必需品，破坏市场供应。特务分子放火烧毁了巴云的弹药工厂，炸毁了舍密尔的储炮库。尤其严重的是英国和奥地利的特务、间谍竟然收买国民公会的代表，打入雅各宾专政的政权机关，以致罗伯斯比尔常常不得不拟定真假两套计划，公开一…套假的，真的一套不轻易告人。同时，在巴黎发生种种反革命阴谋活动，如公开上演反革命戏剧，举行反对共和国的示威，明目张胆地举行舞会庆祝法国前线的失利等。巴黎的反革命分子公开发出反革命嚣：“只有恐怖，才能把革命镇压下去。”许多从巴黎逃跑的吉伦特分子，集结在西北边境 81 ==========第87页========== 的克恩城，在六月十八日发表反革命宣言，叫嚷要用“马拉、丹敦和罗伯斯比尔的头颅来复仇”。他们串通 一个反动贵族女人，冒充“爱国者”，于七月十三日刺杀了雅各宾派的著名领袖马拉。誉称“人民之友”的马拉，在人民群众中有很大影响。他的被刺，表明反革命白色恐怖达到了何等疯狂的地步。 面临着这种严重的形势，法国的广大人民群众坚决要求实行革命专政，镇压内乱，抗击外敌，继续把革命推向前进。以罗伯斯比尔为首的雅各宾派也看到，大敌当前，如不赶紧采取有力的革命措施，联合人民，打击敌人，资产阶级夺得的政权就有得而复失的危险。雅各宾派面对着封建阶级的白色恐怖，在革命人民的推动下，坚定地走上了实行革命专政的道路。恩格斯指出：“在那时，为了使罗伯斯比尔能在当时的国内条件下保持住政权，使恐怖达到疯狂的程度是必要的”。①因此，雅各宾派革命专改的出现，是当时反复辟斗争的需要，是历史的必然。 雅各宾革命专政的主要机构是国民公会，它是兼管立法和行政的最高权力机关。国民公会可算得是当时欧洲最强有力的政权机关，它象一个把整个法国握 ①恩格斯：致维克多·阿德勒（一八八九年十二月四日))。飞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三十七卷，第311一312页。 82 ==========第88页========== 在一起的铁拳。在国民公会下设有公安委员会和保安委员会。保安委员会负责领导警察部门，主要任务是与国内反革命作斗争。公安委员会是实际上的革命政府，掌握国家的军事、外交、经济等一切大权。罗伯斯比尔和他的主要助手圣·鞠斯特、古东领导了公安委员会。 罗伯斯比尔作为一个激进的、坚定的资产阶级革命家，在严酷的阶级搏斗中懂得了一条真理，就是反革命的暴力必须用革命的暴力来粉碎。他驳斥那些叫嚷革命政权残暴、恐布的人不是“糊涂虫”，就是“无耻的诡辩者”。他在论证革命专政的必要性时指出，革命恐怖就是“迅速的、严厉的、坚决的正义”，就是用宝剑“镇压共和国的内外敌人”。罗伯斯比尔在加强革命专政的问题上态度坚决，采取断然措施，强化革命专政，打击国内外的反革命势力。 为了回击王党分子和吉伦特派的反革命恐怖，七月二十六日，国民公会授予公安委员会逮捕可疑分子的权力。公安委员会的命令由国民公会的特派员直接监督执行。国民公会向全国各地派出了一百八十名特派员。这些特派员都是根据公安委员会的推荐选派的，有的特派员本身就是公安委员会的委员，权力很大。他们有权撤换不称职的地方官吏和军官，有权逮 83 ==========第89页========== 捕嫌疑犯，有权检查一切工作并作出决定。这种特派员制度在组织战胜国内外敌人的斗争中，充分发挥了革命专政的权威作用。例如，被派往斯特拉斯堡前线去的特派员圣·鞠斯特，一到战区发现士兵们没有鞋穿，他立刻就命令当地政府：“有一万名士兵光着脚，你]必须脱下斯特拉斯堡所有贵族的靴子，明天上午十点钟把一万双靴子送到大本营来。” 雅各宾派革命专政的一个重要支柱是革命公社。这种革命公社组织有四万四千多个，分布在全国各地。它的主要任务是同反革命分子的阴谋活动作斗争，侦察特务、间谍和一切反革命嫌疑犯，负责监视全部边境和一切交通要道，检查护照，并监禁嫌疑分子。革命公社在加强革命专政、粉碎国内外敌人的斗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被称之为国民公会的臂膀、粉碎共和国一切敌人反抗的杠杆。 雅各宾派革命专政的另一个支柱是各种革命俱乐部，其总数达三千之多，其中影响最大的是雅各宾俱乐部。这些革命俱乐部是人民群众自动组织起来的人民团体。革命政府中的不少积极分子都来自这些人民团体。这一时期，在各革命俱乐部或人民团体中起主导作用的是小商人、手工业者、农民以及具有民主思想的知识分子。可见，雅各宾派的革命专政是在广大人民 84 ==========第90页========== 群众攴持下建立起来的，有广泛的社会基础。列宁说：“真正的雅各宾党人即一七九三年的雅各宾党人在历史上伟大的地方，就在于他们是‘有人民拥护的雅各宾党人'，是有革命的大多数人民拥护的、有当时革命的先进阶级拥护的雅各宾党人。”①革命俱乐部在加强革命专改、维护革命政权、宣传和贯彻革命政府的改治路线与政策方面，起了很大作用。 为了加强对国内反革命分子的镇压，一七九三年 九月，国民公会通过决议，“对一切阴谋分子”实行革命恐怖。国民公会改组了革命法庭，简化了审判手续。国民公会还建立了一支革命军，由六干名步兵和一千 二百名炮兵组成，专丁对付反革命分子、奸商和征收粮食。接着，国民公会颁布了关于“嫌疑犯”的法令，根据这一法令，凡“其行动或联系、言论或著作表现为拥护暴政”、与亡命者有联系的贵族，以及未能证实自己忠于共和国而被免职的政府人员等，都被宣布为嫌疑犯，必须逮捕。这个法令使各级政权机关握有打击反革命分子的权力，从而加强了对反革命分子的镇压。在以罗伯斯比尔为首的雅各宾派的领导下，人民将叛乱的贵族、僧侣、里通外国的王后、王党分子和投机商人以 ①列宁，反革命势力转入进攻》。《列宁全集》第十四卷，第496页。 85 ==========第91页========== 及吉伦特派的首领布里索等人送上了断头台，给国内反革命势力以毁灭性的打击，从而为对外战争的胜利造成了巩固的后方。 雅各宾派在打击国内反革命势力的同时，积极组织人民抗击外国武装干涉者。八月二十三日，根据公安委员会的建议，国民公会颁布总动员令，宣布：“从现在起到一切敌人被赶出共和国领土时为止，全法国人民始终处于征发状态”。总动员令号召：“年轻人应上前线作战，有家室者应制造武器，运输粮食，妇女们应制服装、帐幕及在军医院服务。孩子们要将旧布撕成绷带。老年人必须到广场上去鼓舞战士们的勇气，宣传痛恨国王和共和国的统一。”法国人民热烈响应号令，纷纷应征入伍，在很短时间内，就给共和国提供了四十 二万人的兵力。到一七九四年初，在军队中服役的士兵超过六十万人。军队进行了整编，清洗军队中的反动军官，大胆提拔新生力量，打破资历的限制，把那些忠于共和国和有军事才能的青年军官提到重要领导岗位上来。拉萨尔·欧什在一七九二年还是一个士兵， 一七九三年公安委员会就把他提升为司令。当时欧什才二十四岁。朱尔旦在一七八九年还在一个小商店里做杂货生意，到一七九三年他三十四岁的时候，就做了将军。这些刚提拔的新统帅们，在战斗中表现出机动 86 ==========第92页========== 灵活、英勇善战。土兵们主要是刚刚摆脱了封建枷锁的农民以及工人、手工业者，在战斗中表现了不怕牺牲的英雄气概。他们的战斗口号是“不战胜即战死！”留在后方的人们，也以高度的爱国热忱，战胜重重困难，制造武器弹药，运送粮食，缝制军衣，积极支援前线。工人们在赶造武器中发挥了很大千劲，他们在一年内就赶造了一万三干门大炮。巴黎有二百五十八个铁铺坚持露天作业，每天制造出近七百支枪。人民群众广泛参加制造硝石，居民的门上常常可以看到贴着这样的字条：“住在这座房子里的公民已供给了消灭暴君用的一份硝石。”由于人民群众广泛参加，硝石的产量几乎一下子增加了十倍。法国人民都积极行动起来，自党地为这场反复辟的革命战争作出自己的贡献。 在全国人民的广泛支持下，衣着破烂、装备很差的法国军队，凭着他]勇敢战斗的革命精神和机动灵活的新战术，一次又一次地打败装备精良、人数超过自己几倍的侵略军，战争形势迅速改变。一七九三年儿月，法国军队在西线首挫英、荷联军。十月，法军两度战胜奥国侵略军。十二月，法国又从英国占领者手中收复土伦要塞。在收复土伦的战斗中，二十四岁的炮兵上尉拿破仑向指挥官提出了用炮兵突破、步兵迂回的作战方案，并带头冲锋陷阵，在战斗中初立战功，被提升 87 ==========第93页========== 为将军。一七九四年六月，法军在弗勒吕斯同英、普、奥、荷等国联军大会战，给反法联军以决定性的打击。到一七九四年七月，各国干涉军已全部被赶出法国，法国人民赢得了革命战争的伟大胜利。与此同时，猖狂 一时的汪德郡的反革命叛乱被平定。接着，在里昂、马赛、波尔多等地的反革命叛乱，也相继被镇压下去了。在以罗伯斯比尔为首的雅各宾派的领导下，法国人民保卫了共和国，完成了资产阶级革命的任务。 伟大导师列宁指出：“雅各宾派的榜样是很有教益的。”①在一年左右的时间里，法国就打垮了反法联军的包围，镇压了国内反革命叛乱。这是一个伟大的“奇迹”。这个“奇迹”的出现，是由于以罗伯斯比尔为首的雅各宾派执行了联合人民、打击敌人的正确路线的结果；是雅各宾派依靠人民实行革命专政的结果。正是由于雅各宾派实行了革命专政，用革命的恐怖回答反革命的恐怖，有力地粉碎了国内外敌人的猖狂进攻，有效地保卫了革命。如果没有雅各宾派急风暴雨式的革命专政，法国就不可能击退外国武装干涉，就不可能打垮国内反革命复辟势力的进攻，就不可能在法国实现从封建社会向资本主义社会的过渡。马克思对雅各宾 ①列宁：论人民公敌》。列宁全集》第二十五卷，第41贡。 88 ==========第94页========== 派的革命专政，给以很高的评价。他指出：“法国的恐怖统治所能起的作用，只是通过自己的猛烈锤击，象施法术一样把全部封建遗迹从法国地面上一扫而光。这样的事情是怯懦的资产阶级在几十年中也办不到的。”①雅各宾派革命专政的历史经验证明：反革命的恐怖必须用革命的恐怖去粉碎，革命的专政是反复辟的有力武器。 热月政变，大资产阶级“暴发户”的反动 随着革命的胜利，雅各宾派内部存在的矛盾上升，发生了严重的分裂。这种矛盾与分裂是当时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的反映。当时阶级敌人的反革命活动并没有停止。资产阶级（包括农村的富农），特别是投机商人，从来也没有接受雅各宾革命政府的限价法令，只是迫于革命形势的压力，才暂时勉强忍受；国内外敌人一经被打败，他们便马上起来摆脱限制，拾高物价，破坏限价法令。有个富农分子公开叫喊：“我是自己粮食的主人，都饿死吧，可是我的粮食谁也不给。”这些利用国 ①马克思：道德化的批判和批判化的道德》。飞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171页。 89 ==========第95页========== 家困难而大发横财的资产阶级“暴发户”，对雅各宾派的革命专政十分仇视。他]从雅各宾派内部找到了自己的代理人，这就是丹敦一伙。丹敦本人就是“个资产阶级“暴发户”。他在革命年代不断利用职权贪污受贿，几年里他的财富就增加了好几倍，由原来的一个小资产者变成了一个大富翁。围绕他形成的一个丹敦派，是雅各宾派中的右派，是资产阶级“暴发户”的代言人。他们反对限价和打击妖商，叫嚷什么“对商业应该调剂而不是扼杀”。他们反对革命的恐怖政策，在一七 九二年底就要求和缓政府的镇压政策，成立“宽赦”委员会。丹敦公开要求“要爱惜人类的血”。曾经在革命初期起过某些进步作用的丹敦，逐渐堕落为反革命势力的帮凶，成了阻止革命向前发展的右派势力。 当时城市物价高涨，货币贬值，工资劳动者生活没有保障，他们对限制工资最高额极为不满。市场上有个劳动妇女喊着：“要不是我克制自己的话，我非打倒新政权不可。”农村买不起土地的贫苦农民，革命后仍然没有得到土地，他们要求颁布新的土地法令，无偿分配土地。于是在雅各宾派内部形成了一个代表小资产阶级和下层群众利益的埃贝尔派。埃贝尔（一七五七 一七九四年)在革命前做过剧院的查票员，后来当过新卸记者，参加过八月十日和五月三十一日的武装 90 ==========第96页========== 起义，是法国大革命中的积极活动家之一。以他为代裘的埃贝尔派主张继续实行革命恐怖和最高限价法令，把反革命分子的土地交给贫民，要求不但要严厉打击旧的封建复辟势力，而且要打击新的资产阶级“暴发户”。埃贝尔主张用断头台来对付这些人，他说：“没有神圣的断头台怎么行呢？”埃贝尔派是要求把革命继续向前推进的左派力量。 当时以罗伯斯比尔为首的主要掌权派既不同意丹敦派的倒退路线，认为它严重威胁资产阶级共和国的生存，是危险的、有害的势力；也反对埃贝尔派继续深入发展革命的要求，认为这会破坏资产阶级的私有财产。因此，罗伯斯比尔不分青红皂白，一概加以镇压，把埃贝尔和丹敦等人先后送上了断头台。举起左手打倒丹敦派，举起右手打倒埃贝尔派，这就是罗伯斯比尔在革命深入时期的活生生的写照。这反映了当时法国资产阶级既害怕封建势力复辟危及他们的政权，又害怕革命继续深入妨碍自身利益的矛盾心理。罗伯斯比尔对左派的镇压，破坏了雅各宾派同人民群众的联盟，充分暴露其资产阶级本质。人民群众埋怨说：“既然我们最信任的人出卖了我们，我们怎么办呢？”以罗伯斯比尔为代表的雅各宾派一脱离人民，并进而镇压人民，就使自己统治的社会基础大大缩小，失去了广大人民 91 ==========第97页========== 群众的支持，造成了自己不可避免的垮台。 一七九四年夏，丹敦派的残余分子和其他阴谋分子串通一起，加紧策划反革命政变。当他们一切政变阴谋都准备就绪之后，七月二十七日（共和新历二年热月九日)国民公会举行大会。这天一早国民公会大厅的走廊上已挤满了人群，所有代表都出席了大会。七月的天气显得格外闷热，人们都预感到将有暴风雨来临。中午，当圣·鞠斯特走上讲台开始报告时，阴谋分子用喧嚣声打断了他的演讲，并公开攻击罗伯斯比尔。罗伯斯比尔想上台讲话也被阻止。就在这会场上笼罩着惊慌混乱的时刻，有个预谋者突然提出逮捕罗伯斯比尔的建议，并在阴谋分子的控制下，通过了这一决议。于是，罗伯斯比尔、圣·鞠斯特等人被捕。罗伯斯比尔喊道：“共和国完了，强盗们胜利了。”当晚，革命公社曾组织力量，救出了罗伯斯比尔等人，但这时他们表现动摇不定，也没有得到群众的广泛支持。第二天，失去了革命群众拥护的罗伯斯比尔，又被反革命武装力量逮捕，未经审讯就被送上了断头台。过了两天，又有几十人被杀害。这次反革命事件，历史上称之为“热月政变”。热月反革命政变打断了法国大革命的上升线。此后，在法国开始了大资产阶级“暴发户”的反革命恐怖统治。 92 ==========第98页========== 热月政变以后，热月党人从大资产阶级“暴发户”的利益出发，竭力否定法国大革命的民主成果，把革命拉向倒退。热月党人一上台，立即以反革命的恐怖代替了雅各宾专政时期的革命恐怖，疯狂迫害革命民主力量，封闭雅各宾俱乐部，解散革命公社，屠杀革命者。他们纠集一些反动的资产阶级子弟组织所谓“金色青年”团，专门殴打和杀害革命者，捣毁革命俱乐部。与此同时，热月党人取消了雅各宾专政时期的各种革命措施，废除限价法令，大开监狱之门，大量释放革命时期被捕的反革命分子。被释放的反革命分子先是几十个，而后是几百个，再后是成干个，使逃脱了断头台的吉伦特派代表又从监狱回到了国民公会。热月党人推行的是一条赤裸裸的倒退路线。他们的目的是要镇压 一切革命力量，扼杀人民的革命精神，取消革命中所取得的民主成果，巩固大资产阶级的统治。 法国的工人和广大劳动群众坚决起来反迫害，反倒退，保卫这场大革命的民主成果。一七九五年四月 一日，巴黎人民走上街头，高呼“面包！七九三年宪法！释放爱国者！”并且冲进了国民公会大厅。他1对国民公会代表愤怒地说：“在你们眼前的是七月十四日、八月十日和五月三十一日的人们。现在人民不应该再作富翁和大商人的牺牲品了。…惩办那些在我 93 ==========第99页========== 们流血的时候一味追求黄金的人”。热月党立即调来了军队和“金色青年”匪徒，镇压了这次群众示威，并逮捕了不少人。 五月二十日，巴黎人民再次起来，带着武器冲进国民公会大厅，并一度占领了国民公会大厦。但是由于起义缺乏必要的准备，大批优秀革命者又多被杀害或监禁，既缺乏得力的领导，又缺乏坚强的组织，起义群众同反动军队激战了三天之后，终于被镇压下去了。热月党人在镇压人民起义之后，对革命群众更是实行阶级报复，对起义者进行大规模的逮捕、流放和屠杀。 热月党的白色恐怖政策打击了革命力量，直接助长了复辟势力的反动气焰，充当了封建复辟势力的帮凶。巴黎人民起义的被镇压，大大鼓励了王党分子的复辟活动。他们认为构成共和国战斗力的人民的失败，就是君主制复辟障碍的消除。一七九五年，路易十 六的儿子死了，路易十六的弟弟普洛温斯马上宜布自己为路易十八，加紧进行他们的反革命复辟活动。逃亡国外的保王党人配合国内的王党分子到处制造叛乱，扬言要割掉十万个革命者的头颅。反革命气焰分嚣张。就在这年的夏天，几千名逃亡国外的王党分子，以为时机到了，在英国海军的掩护下，在基贝隆岛登陆，谁备与汪德郡的王党分子汇合。热月党人意识 94 ==========第100页========== 到，如果封建君主制复辟，不仅意味着自己财产的丧失，而且要被送上断头台。因此，他们派兵镇压了这次窜犯的王党。 同年的十月四日，保王党人又在巴黎举行了一次暴动。他们纠合了一批反革命武装力量，出动了各种大炮，围攻国民公会大厦。热月党人起用青年军官拿破仑，才把这次王党的暴动镇压下去。 拿破仑帝国时期的友复辟斗争 热月党人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于一七九五年通过了一部新宪法，废除了普选权，规定必须有固定住所 一年以上、缴纳直接税的法国人才有选举权。十月二 十五日，根据新宪法，国民公会宣布解散，成立两院制(元老院和五百人院)的立法团。十一月，组成督政府。督政府仍然是代表那些在革命和战争中暴发起家的大资产阶级的利益，继续推行倒退路线。在督政府统治时期，法国社会阶级矛盾非常尖锐。一方面，由于取消了革命年代的最高限价法令，投机商人的活动更加猖狂，日用必需品的价格上涨了二百三十倍，而工资只增加六十三倍。劳动人民的生活困苦不堪，对督政府的统治极为不满。他们曾多次举行起义，力图推翻督政 95 ==========第101页========== 府的统治。资产阶级民主派也积极起来活动，一七九 八年的立法团选举，有一百六十多名“雅各宾主义者”当选为议员。雅各宾主义者还在“自由与平等之友联盟”的名义下进行活动。他们出版报纸，发表演说，抨击督政府的倒退路线，宣誓要为罗伯斯比尔报仇。 另一方面，也是更主要的一方面，由于督政府的倒退路线，封建复辟的威胁不但没有解除，而且日益严重起来。国内，在汪德郡、诺曼底等地，不断发生王党分子的武装叛乱。在国外，以沙皇俄国为首的欧洲各封建君主国，伙同英国，抱着扑灭法国大革命、复辟波旁王朝的反动目的，于一七九八年底，组成第二次反法联盟。反法联盟代表了当时整个欧洲的反动势力。在这个反动联盟中，沙皇俄国充当了反革命的急先锋。法国大革命一爆发，沙皇叶卡德林娜就咒骂法国大革命是“法兰西瘟疫”，声言为了镇压法国革命，使她“绞尽了脑汁”。恩格斯指出：沙皇俄国“以反对法兰西共和国作幌子重新把这两个人（指普鲁土国王弗里德里希一威廉二世和奥地利皇帝列奥波特二世一引者注)拴在俄国的锁链上，并在他们两人忙于法国边界的时候，在波兰进行新的掠夺。”①在法国大革命初期，沙俄因 ①恩格斯：俄国沙皇政府的对外政策》。《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二十二卷，第27页。· 96 ==========第102页========== 忙于插手东方和波兰问题而未参加第一次反法联盟，竭力纵容普、奥进行反法战争。当镇压了一七九四年波兰民族起义并伙同普、奥瓜分了波兰之后，沙俄便立即参与镇压法国大革命。第二次反法联盟组成后，沙俄派遣苏沃洛夫统领干涉军，越过阿尔卑斯山，侵入意大利，并把它的黑海舰队开进地中海，打败法军。一七 九九年秋，法国又面临着反法联盟的大兵压境，严重威胁着革命的法国。 国内的复辟势力总是同国外的干涉阴谋联系在一起的。当沙俄反动军队侵入意大利的消息一传来，国内王党分子便兴高彩烈，布列塔尼、汪德、诺曼底等郡的王党分子喊着“苏沃洛夫万岁，打倒共和国”的反动口号，大肆进行复辟活动。白色恐怖笼罩着王党控制的农村，在革命中获得土地的农民惨遭杀害。在这种形势下，封建复辟仍然是法国所面临的主要威胁。法国资产阶级迫切要求建立一个强有力的政权，以便抗击反法联盟的武装入侵，解除封建复辟的威胁，镇压人民群众的反抗，稳定自己的统治。拿破仑适应法国大资产阶级的需要，而登上历史的舞台。所以恩格斯说：“恰巧拿破仑这个科西嘉岛人做了被战争弄得精疲力竭的法兰西共和国所需要的军事独裁者，一这是个偶然现象。但是，假如不曾有拿破仑这个人，那末他的 97 ==========第103页========== 角色是会由另一个人来扮演的。”① 拿破仑・波拿巴（一七六九ーーー八二一年）出身于科西嘉岛的一个律师家庭。少年时期进军事学校，读过孟德斯鸠和卢梭的作品，深受法国资产阶级启蒙思想家的影响，对法国封建制度颇为憎恨。一七八九年法国大革命爆发时，年仅二十岁的拿破仑，怀着对“自由”和“平等”的向往，迎来了这次革命。一七九一年到一七九二年间，拿破仑带着法国大革命的思想，两次回到故乡一一科西嘉，跟当地的保王党人进行过斗争。在雅各宾专政时期和热月党统治时期，拿破仑投身于反击外来武装干涉、镇压王党叛乱的斗争。一七 九六年春，督政府任命他为进攻意大利的统帅。就在这一年，拿破仑指挥多次战役，“以少击众，以劣势对优势而获胜”。②这一年的四月，拿破仑率领一支军队向意大利进军。当他的军队到达阿尔卑斯山和热那亚湾之间的狭窄地带的时候，奥地利和撒丁王国的军队，从阿尔卑斯山到亚平宁山，形成一个半圆形，并与在地中海的英国舰队相配合，包围拿破仑。当时敌军有六万，法军只有三万，拿破仑的军队处于劣势和被动地位，有 ①恩格斯：《致符·博尔吉乌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第507页。 ②毛泽东：《论持久战》。毛泽东选集》第458页。 匹 98 ==========第104页========== 被一网打尽的危险。拿破仑临危不惧，集中了他所有的兵力，向敌军中央冲杀，将奥军和撒丁军隔开，然后采取各个击破的战术，先在蒙特诺特附近粉碎奥军，接着迅速调转头来，一举击败撒丁军。当时奥军统帅薄利和英军提督纳尔逊正在日内瓦举行军事会议，突然得到失败的消息，先是不肯相信，后来为之大惊失色。 五月，从蒙特诺特战役败下阵来的奥军，退到洛第镇的对岸，中间隔着一条阿达河。从洛第镇到对岸，有一座宽三十尺、长六百尺的桥，对岸有一万五千奥军和三十 六门大炮据守在桥头。拿破仑率军追到洛第镇与奥军隔河相望。两军对垒，奥军占据有利地位，在奥军炮火的严密封锁下，拿破仑要冲过桥去非常困难，部下不少军官都面有难色。这时，拿破仑对部下大声说道：“有什么难呵，法国人的语言中没有‘难’字。”他一方面悄悄地派出一队骑兵，绕到敌军背后袭击；另一方面他把全部炮兵布置在河岸，以炮火作掩护，选六千精兵，亲自带领，组织冲锋，经过一阵激烈战斗之后，终于冲过了桥，大败奥军。奥军伤亡两干，并丢下十五门大炮。奥军连遭失败之后，撤换了薄利将军，由乌伦杰尔代之。八月，乌伦杰尔率领六万大军南进，与曼都亚城一万驻军相策应，从南北两方面夹击拿破仑。拿破仑只有三万人，夹在其中，形成一龙抢珠之势。当时乌伦杰 五 99 ==========第105页========== 尔气焰十分嚣张，夸口要活捉拿破仑。在此不利形势下，拿破仑采取断然措施，立即集中全部兵力迅速北进，迎击南进的奥军，在卡斯提良相遇，奥军措手不及，大败而逃。在这次战役中，奥军死伤者达四万人，而法军只损失八干。通过一系列的战役，拿破仑作为军事家的声誉越来越高了。一七九七年，当王党分子利用选举钻进立法团、控制两院多数图谋复辟时，拿破仑从意大利派回军队，清洗立法团，处死了一百六十名保王党人，粉碎了保王党的复辟阴谋。拿破仑这些初期的胜利和成功，使他在法国负有盛名，既为他取得政权打下了基础，又为他同封建复辟势力展开更加剧烈的斗争准备了条件。 一七九九年十月，在法国受到国内外封建势力复辟威胁的严重时刻，拿破仑从前线回到了巴黎。一七 九九年十一月九日（新历雾月十八日），拿破仑在大资产阶级的支持下，依靠军队上层发动政变，解散督政府，建立了以他为首的执政府。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雾月政变”。接着，一八○四年拿破仑宣布法国为帝国，即法兰西第一帝国，并当上了资产阶级的皇帝，称拿破仑一世。“拿破仑帝国是法国革命的最后阶段”，① ①恩格斯：俄国沙皇政府的对外政策》。《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二十二卷，第35页。 100 ==========第106页========== 是巩固资产阶级革命成果的一个很重要的发展时期。拿破仑统治时期，法国的反复辟斗争进入了一个新阶段。在这场复辟与反复辟的斗争中，拿破仑是一个坚定的革命者。 拿破仑执政后，执行了一条反对封建复辟、巩固资产阶级专政的政治路线，对内对外采取了一系列的有力措施。 在对内方面，拿破仑首先在政治领域，强化中央集权，坚决打击王党复辟活动。拿破仑同罗伯斯比尔一样，十分重视加强中央集权制，所以拿破仑有“骑在马上的罗伯斯比尔”之称。一七九九年十二月，通过新宪法。这部宪法不仅用法律的形式把资产阶级统治进一步固定下来，而且强化了国家机器，确立了资产阶级的中央集权制。根据这部宪法，全部政权都集中在第一执政手中。为了加强中央集权制，拿破仑于一八○○年二月十七日颁布法令，取消一切地方自治机构，划全国为八十八个省，省长由第一执政任命，地方必须完全服从中央。同时，还加强了警察机构和军队的建设，建立了近卫军，设立了直接隶属于第一执政的巴黎警察总署。这样，拿破仑把军政大权和主要官吏的任免权都集中在自己手里，建立了中央集权制的资产阶级国家。马克思指出：“第一次法国革命所抱的目的是破坏 101 ==========第107页========== 一切地方的、区域的、城市的和各省的特殊权力以造成全国的公民的统一，它必须把专制君主制所已经开始的事情—一中央集权加以发展，但是它同时也就扩大了政府权力的容量、属性和帮手的数目。拿破仑完成了这个国家机器。”① 拿破仑建立的中央集权制的国家，是维护资产阶级所有制的资产阶级专政的国家，在反对和打击封建势力、促进资本主义经济发展方面起了进步的、符合历史发展要求的作用；同时，它又是镇压工人及其它劳动人民的工具。当然，由于当时法国资产阶级所面临的主要危险是封建复辟，因而它主要的一面还是对付封建复辟势力。拿破仑运用资产阶级国家政权的力量，对封建复辟势力进行了无情打击。当时法国南部和中部的王党分子，在欧洲封建君主国和英国的纵容下，公开打出波旁王朝的复辟旗号，进行疯狂的复辟活动。拿破仑对王党分子的这种叛乱给以坚决镇压，凡属叛乱匪徒，一律就地枪决；包庇匪徒的警官，与匪徒同罪。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把那里的武装匪徒全部肃清。紧接着，拿破仑又打击汪德郡的王党叛乱。当时汪德地区的王党分子由沙俄与英国供给金钱、武器 ①马克思：《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691页。 102 ==========第108页========== 和弹药，组织了一支叛乱队伍。他们利用森林和沼泽地带，进行长期的反革命复辟活动。拿破仑一面加强武装进，一面进行分化瓦解工作。结果这支叛乱队伍很快瓦解，逮捕了他们的头目弗罗特，并处以死刑。不久，叛乱便告平息。 一心安想复辟的波旁王朝的残余势力，对拿破仑的上台作了错误的估计。他们以为拿破仑会象英国的蒙克帮助斯图亚特王朝复辟那样，来复辟法国的封建王朝统治。雾月政变后不久，流亡国外自称“路易十八”的普罗温斯伯爵，曾经多次写信给拿破仑，用“可以得到 一切”和使“后代得到幸福”为诱饵，要求拿破仑让他回国，复辟波旁王朝。拿破仑痛斥了这个复辟狂：“你不要指望回国，如果你要回来，必须用十万个尸体作代价，” 王党分子眼看武装叛乱失败，拉拢也不成，便决计暗杀拿破仑。他们在一八○○年对拿破仑两次暗杀未成，一八○四年初，一个逃亡贵族的阴谋集团又想谋杀他，结果阴谋暴露，八个谋杀罪犯被判死刑。为了严惩阴谋复辟分子，拿破仑命令他的宪兵，从国外抓回波旁王朝的后代昂吉安公爵，立即枪毙，沉重地打击了国内外复辟势力。 在经济领域，拿破仑运用资产阶级政权的力量，通 103 ==========第109页========== 过法律的形式，进一步巩固了资本主义所有制对封建所有制的胜利，促进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 拿破仑在一八○四年、一八○七年和一八○年先后颁布了民法、商法和刑法三部法典。其中最重要的是民法，即《拿破仑法典》，恩格斯把它称之为“以法国大革命的社会成果为依据并把这些成果转为法律的唯一的现代民法典”。①民法共两千多条，具体规定了资本主义财产制度，保证私有财产不受侵犯。同时，拿破仑从自已长期带兵的实践活动中看到，在法国大革命中，由获得小块土地的农民所组成的强大的革命军，曾给国内外敌人以致命的打击。如何对待农民，现在仍然是拿破仑政权能不能巩固的关键。因此，拿破仑在自己执政时期，从巩固大资产阶级的统治出发，打击了安图从农民手中夺回土地的封建复辟势力，维护了农民的土地所有权，“并在自己的[民法典]中加以肯定”。②所以“拿破仑在农民眼中不是一个人物，而是一个纲领”，③一个农民的土地纲领。这对于巩固法国大革命的成果、粉碎国内外封建势力的复辟阴谋，起了重 ①恩格斯：《反杜林论》。《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第149页。 ②恩格斯：《从巴黎到伯尔尼》。飞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五卷，第561页。 ③马克思：《一八四八年至一八五○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429页。 104 ==========第110页========== 大作用。当然，拿破仑的这一措施从根本上说是为资本主义发展所需要的，是有利于资产阶级的。拿破仑所颁布的这些法典，同时也是镇压工人运动的工具。拿破仑的刑法规定：禁止工人组织工会和参加罢工，规定工人必须持有“身分证”，否则，作“流浪者”论处。民法还要求工人遵从资本家关于工资额的规定，明显地暴露了这些法典的资产阶级性质。 拿破仑很重视工业、农业和贸易的发展。他要政府协助兴建企业，奖励使用新的技术，实行贸易自由和保护关税政策。他要求农业扩大耕地面积，提倡种植新的作物，鼓励发展畜收业。由于拿破仑采取了一系列有利于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政策，在他统治时期，尽管连年战争，资本主义仍然得到了迅速的发展。一七 九○年，法国只有九百架“珍妮”纺纱机，一八○五年就增加到一万二千五百架。一七九九年，法国的贸易总额为五亿五干三百万法郎，到一八一○年就增加到七亿零五百万法郎。毛织工业品比革命前增加了四倍，生铁增加了两倍。资本主义经济在农业中发展也很迅速，农业生产量和播种面积都有增加。拿破仑发展经济的成就，为加强国防、击退反法联盟的围攻准备了物质条件。 在思想领域，拿破仑实行了一项重大措施，即在一 105 ==========第111页========== 八○一年与罗马教皇签订《协议书》，承认天主教为“大多数法国人的宗教”，恢复礼拜活动。天主教会是封建制度的精神支柱，拿破仑又并不相信宗教，他之所以要恢复教会，固然是为了争取天主教徒的支持；是因为他要统治人民，光有持枪的警察不行，还必须有思想领域的瞥察。但是，拿破仑恢复宗教更主要的是为了剥夺封建势力借以复辟的这个思想武器，把它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成为资产阶级的思想统治工具。因此，拿破仑采取了恢复教会的政策。更确切一点说，拿破仑对教会的政策，与其说是恢复，不如说是利用。他维护了法国大革命时期对教会斗争的革命成果，教皇无权要求归还被剥夺的教产；规定主教必须先由政府委派，然后再由教皇批准；要求僧侣必须宣誓效忠政府，保证不从事违反治安的任何活动，有义务报告反对国家的任何阴谋，等等。十分明显，拿破仑恢复教会是为了利用教会，从思想领域方面加强资产阶级专政。 拿破仑在法国大革命扫除封建垃圾的基地上，巩固了法国资本主义制度。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伟大成果，到拿破仑帝国时期才真正得到巩固。因此，“法国人在从事于革命的时候，总不能摆脱对拿破仑的追念”。① ①马克思：《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605页。 106 ==========第112页========== 拿破仑上台执政的时侯，正是第二次反法联盟强敌压境的严重时刻。为了保卫资产阶级革命的胜利果实，防止波旁王朝的封建复辟，拿破仑坚决以战争抗击反法联盟的围攻。 一八○○年，拿破仑率领军队打败了在意大利的奥军，进逼奥地利南部，迫使奥皇签订和约，将奥属尼德兰、卢森堡以及莱茵河左岸的领土割给法国，第 二次反法联盟被粉碎。一八○五年，英国又伙同俄国、奥地利组织第三次反法联盟。拿破仑立即率军迎击。在海战中，法国舰队被英国打败，但在陆战中，法军击败了俄奥联军，并占领了奥地利首都维也纳。奥地利又被迫将占全国六分之一人口的土地割给了法国，第三次反法联盟瓦獬。一八○六年七月，拿破仑强迫奥地利取消存在八百多年的神圣罗马帝国，在德意志西部建立了由二十-一个邦组成的“莱茵联邦”，受法国保护。一八○六年秋，英国又拼凑起第四次反法联盟，俄国和普鲁土都参加作战。十月，拿破仑军队在耶拿大败普军，并占领了普鲁士首都柏林。普鲁士被迫宣布投降，丧失领土二分之一，赔款一亿法郎。接着，法军又击败了俄国。当时，阴险狡诈的沙皇亚历山大一世慑于法军威力，不得不“同拿破仑结成了同盟来瓜分世界：西方归拿破仑，东方归亚历山 107 ==========第113页========== 大！”① 从一八○六年起，法国与英国之间开始了封锁与反封锁的斗争。拿破仑颁布大陆封锁令，想禁止英国商品输入欧洲大陆，截断英国与欧洲大陆的贸易往来。为此，拿破仑在一八○七年和一八○八年出兵侵入葡萄牙和西班牙。一八○九年，英国和奥地利又拼凑第 五次反法联盟，结果又被拿破仑打败。 在粉碎反法联盟的战争中，拿破仑充分发挥了自己指挥作战的军事才能，然而我们决不能单纯用个人的军事才能去解释拿破仑的胜利。拿破仑之所以能连续取得对反法联盟的胜利，其主要原因是由于他适应了当时形势的需要，执行了一条反复辟的正确路线，依靠了由农民组成的军队，充分运用了资产阶级新的战略战术。经过十多年的对外战争，拿破仑连续击退了 五次反法联盟的围攻。到了一八一○年，法国几乎控制了除英国以外的整个西欧，拿破仑帝国的强盛达到了顶点。 拿破仑的对外战争，不仅粉碎了国外复辟势力一次又一次的围攻，保卫了法国大革命的成果，而且“在法国已完成其任务的恐怖统治，拿破仑以战争的形式 ①恩格斯：俄国沙皇政府的对外政策》。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二十二卷，第31页。 08 ==========第114页========== 把它搬到了其他国家”。①革命军到那里，“那里的徭役劳动、代役租、对老爷的各种贡赋等一大堆陈腐废物，连同老爷本身，就象被魔杖点了一下似地立即消失了。”②战争所到之处，都有力地破坏了那里的封建秩序，为那里的资本主义发展开辟了道路。 正是拿破仑战争把整个欧洲的封建体系打得七零 八落，尤其是对意大利和德国的封建制度破坏比较大。拿破仑的军队曾两次进入意大利，两次破坏意大利的封建秩序，在那里废除了几十个关卡，封闭了大量的寺院，拍卖了他们的土地，取消了他们的封建特权，推行了《拿破仑法典》。所有这些，都为意大利的资本主义发展扫除了障碍。恩格斯说：“意大利从来不敌视拿破仑，因为拿破仑只给它带来了好处；单就意大利能够作为一个国家而存在这件事来说，就得感谢拿破仑。”③在德国，当法国军队进入菜茵区的时候，拿破仑就在这个地区赶走了贵族和主教，拍卖了教会和逃亡贵族的财产，取消了农奴制和封建义务，废除了行会制度，撤销了这一地区的约一百个封建小国，使菜茵区成了德国资本主义的摇篮。后来，拿破仑又摧毁了神圣罗马 ①恩格斯：《德国状况》。《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卷，第636页。 ②恩格斯：《马尔克》。《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十九卷，第367页。 ③恩格斯：《德国状况》。《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卷，第640页。 109 ==========第115页========== 帝国，并以并小邦为大邦的办法，将德意志境内三百多个小邦合并成三十多个邦，从而促进了德意志的统一。所以“对德国来说，拿破仑并不象他的敌人所说的那样是一个专横跋扈的暴君。他在德国是革命的代表，是革命原理的传播者，是旧的封建社会的摧毁人。”① 拿破仑是一位杰出的资产阶级革命家，他在巩固法国资本主义制度和破坏欧洲封建秩序的斗争中，作出了重要的历史贡献。毛主席指出：“历史上奴隶主阶级、封建地主阶级和资产阶级，在它们取得统治权力以前和取得统治权力以后的一段时间内，它们是生气勃勃的，是革命者，是先进者，是真老虎。”②拿破仑的主要政治活动充分体现了资本主义社会上升时期新兴资产阶级的这一特征，在欧洲历史舞台上演出了有声有色的、威武雄壮的场面。但是，新兴的资产阶级毕竟是 一个剥削阶级，拿破仑毕竟是个大资产阶级的代表人物。资产阶级的本性决定他必然有剥削、压迫本国劳动人民和掠夺、奴役他国人民的一面。他所进行的对外战争，虽然主导的方面是反复辟、反干涉的进步战争，但它终究是资产阶级战争。当法国资产阶级在国 ①恩格斯：《德国状况》。《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卷，第636页。 ②毛泽东：《和美国记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的谈话》。毛泽东选集>第1088页。 110 ==========第116页========== 内取得胜利、巩固政权之后，必然要求对外扩张，为资本的发展创造一个符合要求的国际环境。这就决定了拿破仑的对外战争必然带有侵略和扩张的一面。特别是对那些没有参加反法联盟国家的军事行动，如远征埃及和叙利亚，侵占西班牙和葡萄牙，以及镇压海地革命等，拿破仑的这种侵略政策和扩张主义就表现得更加明显。 列宁指出：“当拿破仑建立了法兰西帝国，奴役欧洲许多早已形成的、有生命力的民族大国的时候，法兰西的民族战争便成了帝国主义战争，而这种帝国主义战争又反过来引起了反对拿破仑帝国主义的民族解放战争。”①拿破仑的侵略政策和扩张主义，激起了各被占领国家人民的反抗。从一八○八年起，反对拿破仑侵略的民族解放运动开始高涨。一八○八年五月，在西班牙首都马德里发动了反对拿破仑统治的人民起义。起义的烽火很快燃遍全国。起义者到处打击法国占领军。在一次战役中，就有二万名法军被迫投降。拿破仑被弄得惊慌失措，亲自率领大军前往西班牙镇压。他虽然重新占领了马德里，但却无法扑灭起义的烈火。西班牙人民组成游击队，神出鬼没地打击法军， ①列宁：论尤尼乌斯的小册子》。列宁选集》第二卷，第850页。 111 ==========第117页========== 拿破仑占领军很难摸到游击队的踪迹。在葡萄牙、德意志和意大利等地，也先后发生了人民的反抗斗争。 同时，作为大资产阶级代表人物的拿破仑，从一开始就有同封建势力妥协和剥削、压迫人民的一面。他对封建复辟势力的打击并不彻底，对逃亡贵族回国的政策逐步放宽，致使大批逃亡贵族返回法国，带来后患。一八一○年，拿破仑又娶奥国公主为妻，竟然和反动的奥地利封建王朝联姻结盟。恩格斯指出：“拿破仑最大的错误就在于：他娶奥国皇帝的女儿为妻，和旧的反革命王朝结成同盟；他不去消灭旧欧洲的一切痕迹，反而竭力和它妥协”。①他在打击封建复辟势力的过程中，也剥夺了人民的民主权利，禁止工人组织工会和罢工，迫害革命民主力量，连马拉的妻子也被投入监狱。在连年的对外战争中，资产阶级大发战争横财，而带给劳动人民的却是沉重的捐税和“血税”（强迫征兵制）。为了加强对人民的榨取，拿破仑甚至在一八○八年把在大革命中早已废除了的葡萄酒税又重新恢复起来，引起人民的不满和反抗。后来，当拿破仑被囚禁在圣爱伦岛，他自己在追忆往事的时候说过，恢复葡萄酒税是使他垮台的最大原因，因为这使法国南部的农民脱 ①恩格斯：《德国状祝》。《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卷，第638页。 112 ==========第118页========== 离了他。 此外，法兰西帝国建立后，拿破仑在同英、俄争夺欧洲霸权的斗争中，他实施的大陆封锁政策，不仅没有达到孤立英国的目的，反而害了法国自己。英国进行反封锁，使法国工业失去许多原料来源。由于原料不足和市场缩小，一八一○年法国发生工商业危机。不少工厂倒闭，大批工人失业，引起工商业资产阶级不满。 这样一来，拿破仑在国内练治的社会基础日益削弱，在国外所遭到的反抗日益剧烈，帝国面临着严重危机。 为了挽救帝国的危局，一八一二年六月，拿破仑集中几十万大军，发动了一场大规模的对俄战争，并一度占领了莫斯科。但是这次战争最后遭到失败，法军退出俄国时只剩下二万人，拿破仑几乎只身逃回巴黎。对俄战争的失败，加速了拿破仑帝国的崩溃。 历史在曲折中前进 拿破仑对俄战争失败之后，在一八一三年，以英、俄为首又组织了第六次反法联盟。同年十月，拿破仑集中了二十多万军队，在德国的莱比锡与反法联军进行了一场决战，结果法军大败。一八一四年三月，反法 113 ==========第119页========== 联军开进巴黎。拿破仑被迫退位，并被囚禁在地中海的厄尔巴岛。以沙皇亚历山大为首的封建反动势力欢喜若狂，嚣张一时，在沙俄哥萨克骑兵刺刀的保护下，在反法联军的行李车里载回的普罗温斯伯爵登上王位，称路易十八。波旁王朝在法国第一次复辟。 波旁王朝复辟之后，逃亡贵族纷纷回国。封建反动势力的重新得势，引起了法国人民的强烈反对。他们只要一提起波旁王朝，立刻就会引起对过去的回忆，回想到被革命粉碎了的封建专制的压迫。法国人民尽管对拿破仑不满，但更加痛恨波旁王朝复辟。拿破仑利用人民对复辟王朝的仇恨情绪，于一八一五年三月 一日，带领一干多人和六门大炮，在法国海岸登陆，并向巴黎挺进。路易十八派往镇压拿破仑的军队纷纷倒戈，农民、工人和民主主义者高呼：“打倒僧侣！杀死流亡者！痛打贵族！”欢迎拿破仑杀回来。三月十日，拿破仑进入里昂，受到人民群众的热烈欢迎。三月二十日，拿破仑一弹未发就占领了巴黎。路易十八仓惶出逃，拿破仑重新当上皇帝。这是拿破仑依靠人民进行反复辟斗争所取得的最后一次胜利。当时正聚集在维也纳开分赃会议的欧洲各国首脑，吓慌了手脚，赶忙拼凑起第七次反法联盟，动员了将近一百万军队围攻法国。六月十八日，反法联军跟法军在比利时的滑铁卢 114. ==========第120页========== 交战，法军终因寡不敌众再次失败。拿破仑第二次被迫退位，并被流放到南大西洋的圣爱伦岛。拿破仑帝国至此最后覆灭。这次拿破仑重返巴黎，只维持了近 一百天的统治，史称“百日政变”。路易十八重登王位，液旁王朝第二次复辟。法国历史进入封建复辟的黑暗统治时期。 复辟意味着什么？复辩意味着政权落入旧制度代表的手中；意味着血腥屠杀，反攻倒算；意味着人民遭殃，历史倒退。在封建复辟年代，僧侣、贵族弹冠相庆，整个法国“笼罩着恐怖和不安”。一小撮逃亡贵族“在流亡中什么也没有忘掉，什么也没有学到”，他们“想的全是怎样复仇”。 波旁王朝安图恢复失去的全部政治地位和封建特权，组织地主还乡团，对革命人民以十倍的疯狂和百倍的仇恨进行阶级报复。有一个村庄，因为农民在革命时期解除过一个叛乱分子的武装，结果有二十三个农民被捕，其中有七个惨遭杀害。那些王党分子疯狂屠杀人民，“只是在疲劳阻止了他们把暴行继续下去时，才停止了暴行”。复辟王朝大量残杀革命人民，血流遍野，正如当时人所描述：“南方的居民淹没在深及膝盖的血泊中”。当年主张处死路易十六的国民公会议员，自然也逃脱不了被杀头的命运。到一八一五年八月 115 ==========第121页========== 止，被捕者达七万人以上。有的被杀害，有的被判刑，有的被流放。全国到处呈现一片白色恐怖。 封建贵族还运用复辟政权，在经济上进行了疯狂的反攻倒算。波旁复辟王朝下令把部分土地归还给地主贵族，并通过法案，规定对贵族地主在革命年代的财产损失加利赔偿，其总额达十亿法郎。 为了配合改治、经济上的复辩，他们还在思想领域里展开了反革命进攻。复辟时期保王党人的主要思想家波那尔得子爵，咒骂宪法是“愚蠢和黑暗的产物”，拚命鼓吹恢复旧的封建专制国家，宣扬国王权力无限。波那尔得之流还为复辟王朝血腥屠杀革命人民的罪恶行径辩解，公然赞扬屠杀人民的剑子手为社会的真正柱石。 当时不仅在法国的土地上恶浪翻滚，一片白色恐怖，而且在整个欧洲大陆的上空也是乌云密布，处于历史倒退的黑暗时期。对于欧洲各族人民来说，他]当时起来反对拿破仑，是为了抵抗侵略和争取解放，而对于欧洲各国封建统治者来说，他]反对拿破仑就是反对法国革命。恩格斯说：“对拿破仑的胜利就是欧洲的君主国对法国革命的胜利”。①拿破仑失败后，俄、英、 ①恩格斯：《俄国沙皇政府的对外政策》。《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二十二卷，第35页。 116 ==========第122页========== 普、奥等各战胜国从一八一四年十月到一八一五年六月在维也纳召开会议。维也纳会议首先是个分赃会议，重新瓜分欧洲领土，以满足它们的扩张野心。其中沙皇俄国的野心最大，它“利用相互竞争着的大国的不断改变的目的作为手段，来达到它的从不改变、从不忽视的目的一一俄国的世界霸权。”①根据维也纳会议的最后决议，波兰十分之九的土地被沙俄吞并。维也纳会议的另一个主要目的，是要恢复和巩固欧洲大陆的封建统治秩序，安想把法国大革命的影响一笔勾销。为了实现这一反动目的，一八一五年在沙皇俄国的倡议下，又组织了神圣同盟。恩格斯一针见血地指出：神圣同盟是“所有欧洲的君主在俄国沙皇领导下反对本国人民的一个阴谋”。②沙皇俄国是当时欧洲封建反动势力的主要堡垒，起着“欧洲宪兵”的作用。在维也纳会议和神圣同盟的支持下，欧洲大陆除法国复辟外，在西班牙、那不勒斯、萨丁、尼德兰、葡萄牙以及德意志等地，都在不同程度上复辟了。从一八一五年维也纳会议后，欧洲又进入了一个封建反动统治的黑暗时期。 尽管国内外的封建复辟势力展开了疯狂的反扑， ①恩格斯：俄国沙皇政府的对外改策》。《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二十二卷，第24页。 ②同上书，第35页。 117 ==========第123页========== 安图一举消灭法国大革命的胜利成果，全面恢复革命前的封建旧秩序。但是，资本主义制度终究要代替封建制度，前进必然战胜倒退，这是一条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历史规律。封建反动势力的任何复辟活动，都只能造成历史的暂时倒退，它无法改变历史发展的大方向。经过大革命的急风暴雨，又经过拿破仑帝国时期的反复辟斗争，法国封建制度的基础已被彻底摧毁，资本主义经济大大向前发展，资产阶级政治力量已很强大。尤其是广大的工农劳动群众，饱尝过封建剥削、压迫的痛苦，经受过法国大革命的锻炼，他们决不能容忍封建复辟。因而想完全恢复革命前的封建秩序已不可能。无论是法国的保王党人，还是欧洲的神圣同盟，逆历史潮流而动的封建反动势力，都只能被历史的车轮碾得粉碎。 一八二四年路易十八死去，其弟阿多瓦继位，称查理十世（一八二四一一八三○年）。阿多瓦是逃亡贵族的一个首领，在他即位之后，复辟势力更加猖獗。查理十世不满足于做一个立宪看主，叫嚷：“与其象英王那样地维持统治，毋宁快点崩溃。”他上台以后，采取了 一系列的反动措施，一心想要恢复封建专制王权。 有复辟就有反复辟的斗争，而人民群众是反复辟的主力军。一八二七年十一月，巴黎发生了反对查理十 118 ==========第124页========== 世的示威游行，有些地区筑起了巷战工事，与前来镇压的反动军队相对抗。一八二九年，查理十世任命逃亡贵族的另一个首领、极瑞保王党分子波里雅克，组织清 一色的保王党内阁。查理十世的这一反动步骤，不仅激起了已经起来的广大人民群众的反对，而且也引起了资产阶级的不满。这时，资产阶级也加强了反对复辟王朝的斗争。在一八三○年三月召开的议会上，资产阶级代表要求罢免波里雅克内阁，抗议查理十世的反动政策。五月，查哩十世下令解散议会，重新选举议会，但在新选出的议会中，资产阶级的代表仍占多数。面对这种形势，查理十世一意孤行，顽抗到底。一八三○年七月二十六日，查理十世颁布法令，解散新议会多宣布新选举法，规定只有交纳一定土地税的大土地所有者才有选举权，不仅剥夺了劳动人民的选举权，而且剥夺了一般工商业资产阶级的选举权；又修改出版法，严厉限制出版自由，取缔一切反政府的报刊。这个反动的七月法令便成了七月革命的导火线。 七月法令公布后，全国群情激愤。巴黎的工人和其他劳动群众首先起来，举行声势浩大的群众集会和示威游行。这时资产阶级一面在报纸上抨击七月法令，一面看到波澜壮阔的群众运动畏首畏尾，裹足不前。就在资产阶级摇摆不定的时候，人民群众毫不迟 119 ==========第125页========== 疑，挺身而出，举行武装起义。七月二十七日，工人、手工业者、小职员、小商人、大学生以及退伍军人等，都纷纷拿起武器，修筑巷战工事，跟王军进行激烈战斗。七月二十八日，起义规模进一步扩大，参加起义的达八万人。巴黎差不多每十个居民中就有一个参加武装起义。他们喊着“打倒波旁1自由万岁！”的响亮口号，向王宫展开猛烈的进攻。经过三天激烈的街垒战，武装群众终于占领了王宫，升起了第一次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三色旗，查理十世仓惶逃往英国。这就是法国历史上的第二次资产阶级革命，即七月革命。 七月革命推翻了波旁王在法国的专制统治，粉碎了封建反动势力企图在法国恢复封建专制统治的复辟阴谋，沉重地打击了欧洲反动的神圣同盟，是一次反复辟斗争的重大胜利。在这次革命中，广大人民群众起了主要作用，表现了高度的革命英雄气概和奋不顾身的自我牺牲精神。一位当时的目击者曾经这样描述：“这里，在攻打挡住去路的街垒的士兵背后，好比魔杖挥似的出现新的街至。那边，妇女冒着枪弹从窗子里扔下大桶、家具和燃烧的木头；另一边，儿童在弹雨下梢悄走到胸甲骑兵的马前去用匕首刺它。”很明显，如果都象资产阶级那样犹豫不决、裹足不前的态度，而没有人民群众的这种不怕牺牲、英勇战斗的革命 120 ==========第126页========== 精神，就不可能有七月革命的胜利，就不可能推翻波旁复擗王朝的反动统治。 七月革命推翻了封建复辟王朝，但并没有消灭封建复辟势力，王党分子还在各地继续活动，资本主义制度还不能说就最后巩固了。 人民群众用生命和鲜血换来了七月革命的胜利，但是七月革命的胜利果实被大资产阶级所窃取，他们建立了由奥尔良公爵路易·菲力浦执政的七月王朝。 七月王朝是金融资产阶级的统治，掌握政权的不是整个资产阶级，而只是这个阶级中的一个集团，即银行家、交易所大王、铁路大王、煤铁矿和森林的所有者，以及与他们有联系的那部分大地主。小资产阶级和工业资产阶级都被排斥在政权之外；他们的经济利益也受到严重的损害和限制。广大劳动群众的政治经济状况，更是没有得到任何改善。因此，在七月王朝统治的 十八年（一八三○ 一八四八年)中，社会阶级矛盾 仍然十分尖锐，结果又把法国推上了革命的道路。 一八四八年二月，在全欧规模的革命浪潮中，法国又爆发了第三次资产阶级革命。巴黎的工人和其他劳动群众，用武装起义埋葬了七月王朝。因为人民群众非常痛恨君主政体，一把火烧毁了国王的宝座，并且迫使资产阶级宣布共和，建立了法兰西第二共和国。 121 ==========第127页========== 二月革命的主力军是工人，但革命胜利的果实落到了工商业资产阶级的手里。由于他们对工人阶级革命行动的恐惧，一掌握政权便与各种反动势力合流，对付工人阶级。在一八四八年六月，资产阶级镇压了巴黎工人的武装起义。资产阶级对二月革命主力军的镇压，又给被推潮的反动阶级的复辟活动造成可乘之机。封建复辟势力又蠢蠢欲动，安想再次复辟封建王朝，把查理十世的孙子杉波尔伯爵推上王位。正是在这种阶级斗争的形势下，拿破仑的侄儿路易·波拿巴依靠大资产阶级的支持，于一八五一年十二月发动政变，解散资产阶级议会，一年之后，宣布建立法兰西第二帝国。路易·波拿巴爬上皇帝宝座，称拿破仑三世。 第二帝国的统治是大资产阶级的反革命专政。为了加强对工人运动的镇压，拿破仑三世拚命地扩大和强化资产阶级国家机器，拥有五十万官吏和五十万军队，对法国人民进行残暴统治。但是，不管它如何加强统治，反动派总是短命的。拿破仑三世的统治不到二 十年，由于工人运动、农民运动和民主运动的不断高涨，便陷于严重的危机。拿破仑三世想以对外战争的冒险手段来挽救危机，一八七○年七月，发动了对普鲁士的战争。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法军在战争中遭到惨败，拿破仑三世和他的将军们都打起白旗，当 122 ==========第128页========== 了普鲁土的俘虏。九月四日，巴黎工人和广大人民群众起来发动了第四次资产阶级革命，也是法国历史上的最后一次资产阶级革命，推翻了法兰西第二帝国，把法国历史上的最后一顶王冠打落在地，成立了法兰西第三共和国。 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成立后，不甘心死亡的王党分子并未因此放弃复辟的企图。一八七一年，当资产阶级勾结普鲁士侵略者镇压巴黎公社起义之后，王党分子认为复辟变天的时机到了，又蠢动起来。由于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坚决斗争，一八七五年通过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宪法，以法律的形式巩固了资产阶级的全面统治，王党分子的复辟阴谋才算被彻底粉碎了。恩格斯在一八九二年指出：“只是在现在，在第三共和国时代，资产阶级作为一个整体，掌握了政权达二十年以上；而它已经显露出衰落的鲜明征兆了。”①一八七 一年伟大的巴黎公社起义，使工人阶级反对资产阶级及其国家的斗争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它给予资本主义以极其沉重的打击。因此，资产阶级建立绝对统治的时期，也是它开始衰落的时期。 ①恩格斯，<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英文版序言》。反杜林论》人民出版社一九七三年版，第341页。 123 ==========第129页========== 结语 “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英、法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复辟和反复辟斗争的历史表明，一种新的社会制度的建立和巩固，必须经过长期的、曲折的阶级斗争过程。被推翻的反动阶级决不会自动退出历史舞台，他们总是干方百计图谋夺回自己失去的“天堂”。这就决定了复辟与反复辟斗争存在的必然性和长期性。英、法资产阶级在夺取政权以后，都经过了几十年复辟与反复擗的斗争，才巩固了自己的统治。仅仅是以一种剥削制度代替另一一种剥削制度的资产阶级革命尚且如此，无产阶级革命要推翻资产阶级和一切剥削阶级，要同私有制关系和私有观念实行最彻底的决裂，就必然要遭到新、老资产阶级及一切反动势力更加疯狂的反抗，必然要经历更加激烈、更加复杂的复辟与反复辟的斗争，才能取得最后胜利。 英、法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复辟和反复辟斗争的历史表明，复辟的根源不仅来自国内反动阶级的不甘心灭亡，而且还来自国外反动势力的干涉，“它们不会 124 ==========第130页========== 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来进行它们所说的武装干涉”。①英国资产阶级革命一发生，欧洲大陆各封建君主国家就进行干涉，支持英国国内王党分子的复辟活动；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爆发后，更是引起欧洲各封建君主国的恐惧，它们多次组成反法联盟，直接进行武装干涉，公开支持法国国内保王党人的复辟活动。路易十八就是靠外国刺刀拾上王位的。因此，任何革命在夺取政权以后，不仅要不断地粉碎国内反动势力的复辟阴谋，而且必须百倍提高警惕，随时准备击退外来的干涉和颠覆。 英、法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复辟和反复辟斗争的历史表明，是变革还是复辟旧的所有制，始终是复辟与反复辟斗争的一个重要内容，而其根本问题在于掌握政权。英、法资产阶级革命开始前，资本主义所有制都已经在封建社会内部产生了。然而，这种资本主义所有制受到封建政权的阻碍，它的发展只能是缓慢的、局部的，只有到资产阶级夺取政权之后，才开始大规模地改变所有制。而封建王朝一复辟，封建地主阶级马上又运用复辟政权，把变革了的所有制倒退回去。社会主义公有制不可能在资产阶级专政下产生，离开了无 ①列宁：《全俄苏维埃第八玖代表大会》。《列宁全集》第三十一卷，第423页。 125 ==========第131页========== 产阶级专政，就谈不上社会主义所有制代替资本主义所有制的问题。因此，我们在防止资本主义复辟的斗争中，必须把巩固无产阶级专政的任务落实到基层，充分发挥无产阶级政权的作用。只有这样，才能不仅在形式上而且在实际上真正解决所有制的问题。 英、法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复辟和反复辟斗争的历史表明，革命越深入，防止复辟就越有保证。十七世纪的英国革命和十八世纪的法国革命，都是取得了胜利的资产阶级革命，但是由于资产阶级的妥协程度和人民群众发动的深度、广度不同，这两次革命的深入程度也不同。英国革命具有很大的保守性，对封建的旧地基铲除得很不彻底，封建阶级还保存了相当大的社会基础，因而封建复辟阴谋就比较易于得逞，使蒙克在没有外来武装干涉的条件下实现了复辟。与此相反，法国革命对封建的旧地基铲除得比较彻底，封建势力存在的社会基础比较小，复辟阴谋就难以得逞。路易 十八借助欧洲反法联军的刺刀才回到巴黎，当人民一起来，一小撮王党分子立即无处站脚，只好逃亡国外。 十七世纪的英国革命和十八世纪的法国革命，从正反两方面给我们提供了一条历史经验：只有把革命不断地引向深入，才是防止复辟的可靠保证。正如列宁所说：“我们的‘防止复辟的保证是把革命进行到底，面 126 ==========第132页========== 不是同反动派妥协。”①今天，我们要防止资本主义复辟，就必须牢牢掌握党的基本路线，坚持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达到消灭一切阶级差别，达到消灭这些差别所由产生的一切生产关系，达到消灭和这些生产关系相适应的一切社会关系，达到改变由这些社会关系产生出来的一切观念”，②“造成使资产阶级既不能存在，也不能再产生的条件”。③ 英、法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复辟和反复辟斗争的历史表明，人民群众是反复辟的主力军。在革命中资产阶级担当了革命的领导者，他们的代表人物如克伦威尔、罗伯斯比尔、拿破仑等，顺应了历史发展的潮流，在反复辟斗争中起了一定的进步作用。但是，战胜封建复辟势力的决定力量不是资产阶级，而是广大人民群众。由于资产阶级的两面性，对人民镇压和对封建势力妥协，削弱了向复胖势力作斗争的力量，助长了封建复辟势力以及封建王朝复辟的危险。只是由于广大人民群众一次又一次地跟资产阶级的妥协性作斗争， ①列宁：关于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统一代表大会的报告》。列宁全集》第十卷，第307页。 ②马克思：《一八四八年至一八五○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479一480页。 ③列宁，《苏维埃政权的当前任务》。列宁选集》第三卷，第498页。 127 ==========第133页========== 一次又一次地粉碎封建复辟势力的进攻，才使资产阶级的统治得以巩固。英、法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复辟和反复辟斗争的具体而生动的史实证明：“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① 英、法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复辟和反复辟斗争的历史表明，复辟与反复辟的斗争是客观存在，但是能不能防止复辟的发生和取得反复辟的胜利，关键在于路线。当克伦威尔、罗伯斯比尔和拿破仑采取了一条正确的反复辟的路线时，就能在一定时期内防止封建复辟，巩固资产阶级的统治。但一旦当大资产阶级从自己的阶级私利出发，推行一条妥协、倒退、镇压人民、发动侵略的错误路线的时候，结果就招来了封建王朝的复辟。这也从正反两个方面证明了“思想上政治上的路线正确与否是决定一切的”②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 英、法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复辟和反复辟斗争的历史还表明，新的社会制度必然要战胜腐朽的社会制度。前进道路上出现的反复和曲折，在整个历史长河中，只不过是或大或小的漩涡。任何反复和曲折，甚至 一时的历史倒退，都只能影响历史发展的速度，无法改 ①毛泽东：《论联合政府》。毛泽东选巢》第932页。 ②转引自一九七四年第十期红旗》。 128 ==========第134页========== 变历史向前发展的总趋势。新的社会制度代表了历史发展的方向，反映了人民群众的要求。而复辟势力是逆历史潮流而动的、脱离人民的反动派，不管他们如何嚣张一时，都是注定要灭亡的，因为“历史的巨轮是拖不回来的”。无论是斯图亚特王朝在英国的复辟，还是波旁王朝在法国的复辟，都是短命的。不管是国内保王党人的垂死挣扎，还是欧洲神圣同盟的倒行逆施，都阻止不了历史车轮的前进。历史的倒退是暂时的，历史的前进是必然的，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129 ==========第135页==========